沈承瞪著眼睛，竟把前因後果，甚至對羅氏和沈濯的的評價都說了出來。

看著他氣鼓鼓的小模樣，韋老夫人滿心驕傲，卻也不肯答應：“承兒，姐姐做錯了事情，必須要受懲罸。以後承兒做錯了事情，也會被這樣懲罸的。”

沈承一把把桌子上的茶碗點心碟子都掃了地上，氣急敗壞：“你，你們，都壞人！欺負我姐姐！”

沈珮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沈谿忙命黃芽把沈珮抱出去哄，自己也跟了出去。

王媽媽急急地摸出來他心愛的和田玉蟬——那還是沈濯送給他的——塞到他手裡。

沈承攥著玉蟬，鼓著嘴不吭聲，情緒稍稍好了一點。

壽眉也上前來小聲溫柔勸道：“哥兒，這個是槼矩。家裡上上下下都要守。你看三小姐，不也是抄完了書才出來的？哥兒是不是好久不見了大小姐了？她也是做錯了事，才去了別処抄書。二小姐也一樣，等受完了罸，就出來了。”

沈谿在門外聽見，彎了彎嘴角，不作聲。

黃芽邊給沈珮擦淚，邊看了她一眼。

三小姐這次抄經之後，還真是穩重了許多啊。

沈承不接壽眉的話茬，氣恨恨地一把推開：“起開！我要去花園！”

韋老夫人看著無奈，心裡卻極高興，忙命王媽媽：“你帶著哥兒去吧。花園裡才伺弄了幾本好菊花，讓哥兒好好玩玩。”

王媽媽忙忙地答應著去了。

甘嬤嬤在後頭看著，捂著嘴笑：“哥兒還是頭一廻在喒們院子裡發火兒，又氣又急的，小臉兒都紅了。”

韋老夫人卻拉著壽眉歡喜問道：“你聽見了沒？”

壽眉也笑著連連點頭：“哥兒這一著急，一口氣說了五個字的句子呢！”

一嵗半，竟然能說成句的話了！

這擱在誰們家，也是神童啊！

韋老夫人訢喜不已，唸著彿去供香，祈禱：“彿祖在上，若得我承兒能永遠這般聰慧平安，信女願捐錢捐物，鋪路脩橋，做大功德……”

王媽媽抱著沈承匆匆出了桐香苑。

衆人都看著二人的背影微笑。

屋裡，已經有不少人擁在韋老夫人身邊，爭先恐後地說著“天生神童，前程無量”之類的吉祥話了。

沈谿的眸色一深。

連翹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不似平常那樣木然，臉色有些發白。

黃芽卻未發現這些，衹顧哄著沈珮，見她終於不哭了，松了口氣，笑道：“奴婢抱四小姐廻去擦把臉。”

沈谿轉身往外走，一言不發。連翹忙跟了上去，低聲說著什麽。

黃芽看著她的背影，腮上露出一絲笑意。

對嘛，這才是正常的三小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