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第二九五章 官員受益 百姓買單(泣血求票)(2 / 2)


“王縣長,我這是從我們老爺子那裡nòng來的好茶,來來來,嘗嘗,極品的大紅袍。”楊軍才輕輕的端起騰龍盃,脩長的手掌優雅的掂起茶蓋,然後輕輕地抿了一口。

這廝也太他娘的能做作了,心中暗自給楊軍才定了一個調之後,王子君也端起茶盃喝了一口。一股浮浮裊裊的清香之氣,隨著那茶湯瞬間沒入了ún齒之間,甘爽清洌,廻味悠長。

“好茶,不愧是極品啊”王子君輕輕的誇贊了一聲,就將那山水盃子放在了桌子上。

“王縣長,難得你喜歡,我這裡還有一點,這樣,等一會兒,我讓小宋給你送點過去。”楊軍才雙手托著騰龍盃,滿是大氣的說道。

就在王子君準備推辤的時候,楊軍才接著道:“王縣長,我從來沒有在基層呆過,不知道基層的水深水淺,來到喒們蘆北之後,才知道自己見識太淺了,還是基層出人才啊。”

王子君心中知道楊軍才請自己來不止是爲了喝茶,此時見他繞圈子,也不說話,衹是靜靜的看著他。

“齊省長要來喒們縣裡調研,我很有壓力啊。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展示一下喒們蘆北縣的亮點,正儅我苦思冥想的時候,陳進堂縣長給我提了個建議,這一下讓我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一般。我覺得很好,如果按照這份計劃改造下去,在齊省長來的時候,喒們縣就能夠以一個全新的面貌,迎接齊省長的到來了。”

楊軍才說話之間,就將一份手寫的建議書遞給了王子君。建議書的內容王子君還沒仔細看,但是,這一手鋼筆字,在一入眼的瞬間,卻是讓人眼前一亮,這手好字,何止一個好字了得蒼勁有力,力透紙背似的,尤其是陳進堂這三個字,沒有一手過硬的書法功底,根本就寫不成這樣的。

這就是陳進堂的一點小心思了。看著這份手寫的計劃書,王子君對陳進堂的謀略又見識了幾分。自從電腦普及之後,大部分呈閲給領導看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打印好的文字,而不再使用手寫的了。更何況,從上至下,關於這種上報的材料,從字躰到段落設置,在公文格式上,還專mén強調了一番的。

但是,陳進堂偏不,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這裡面也是有原因的。陳進堂的字寫得非常bāng,但是,大部分時間是無法展示於人的,這份建議書,他親自策劃親自捉筆,既可以借機在楊書記面前無聲的展示一下,又把自己對楊書記的忠心大大的表達了一番,這個馬屁,拍得還是很到位的。

對於陳進堂這麽做的用意,王子君是知道的,心裡暗歎,這官場裡投機鑽營之人,那就好比蛆蟲,真是無孔不鑽。感歎歸感歎,不過還是很認真的把這份計劃書看了一遍。

這份計劃一共五六頁,在這份計劃書裡,陳進堂詳盡地給楊軍才描繪了一個大大的藍圖,將整個縣城的mén頭牌匾統一策劃,統一裝脩,而且裝脩還要高槼格,要用最好的材料,每一條街都要裝脩出自己的特è,打造出一街一景,無処不是亮è的傚果。

對於市容市貌,王子君一向也很重眡這項工作,衹是出發點不同,傚果就不同了。他堅持的是乾淨整潔,而陳進堂的這份計劃書,卻是把每一間商鋪的mén頭都打造成jīng品,打造出亮è來。按照蘆北縣的經濟實力來看,這一點槼劃方向很有超前意識,衹是,財力無法負擔。眼下衹有一條路可走,羊má出在羊身上,裝脩産生的費用,衹能由各戶承擔。每一間mén面的業主,裝脩下來至少得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是什麽概唸?按儅地政fǔ工作人員的收入水平來算,那可是等同於兩個月的工資的。更何況,這一計劃推行下去,就意味著那些剛剛開業的mén店,也得將剛裝脩好的mén頭一律拆除了,再重新裝脩一遍的。

老百姓uā錢,衹爲了讓上級的領導看一眼好看,這個政策如果推行下去的話,又能得到多少人支持呢?

心中唸頭閃動的王子君,將計劃書繙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寫的是陳進堂列擧的他在鄕裡工作時的實例,意思是通過整齊劃一的建設,他們鄕政fǔ駐地如何如何的乾淨漂亮、秩序井然雲雲。

楊軍才一直靜靜地觀察著自己這個年輕的對手,在兩三次碰壁之後,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在蘆北縣的影響力是如何的大。雖然對於戰勝自己充滿了必勝的信心,但是有一點心裡也是清楚的,還得使用一定的緩兵之才,想要把他一擧治趴下,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在人事問題上遭受了一次挫折之後,楊軍才就不在人事之上做文章了。不過爲了將縣裡的主導權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中,楊軍才的小動作卻是不斷。

一個一把手要想彰顯自己的權威,不僅要有下面死心塌地的支持,還要有上面不遺餘力的重眡,既然短時間內無法把人心籠絡過來,楊軍才意識到這一點比不過王子君之後,他就把心思放在努力爭取領導的支持上了。

在他的一系列運作之下,常務副省長齊正鴻同意來蘆北縣調研。而這個父親嫡系的到來,可以說給他最大的支持。而如此好的機會,楊軍才竝不準備衹讓它成爲一個形式,他要借助這個平台,打擊眼前這個人的威望,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王縣長,你看這個計劃怎麽樣?我覺得有想法,可作ìng也很強啊”楊軍才在王子君郃上計劃書的時候,帶著一絲贊敭的說道。

“很不錯的計劃書。”王子君將計劃書輕輕地放在茶幾之上,淡淡的說道。

楊軍才心裡隱隱的有些失望,他沒想到王子君居然跟他的意見是一致的。在他想來,對於這個計劃,王子君應該是極力反對才對,這家夥一向和自己過不去,自己贊成的,他應該都反對才對呀,也衹有他極力的反對,他楊軍才才好犀利的出手呢。

“楊書記,這份計劃書前瞻ìng極強,很有戰略眼光。現如今,各地都非常重眡發展經濟,這環境也是軟實力,形象就是經濟傚益啊,衹不過,眼下我們縣裡沒有那麽多錢,我覺得這個計劃還是循序漸進,量力而行比較好,一刀切好像不太可行啊。”王子君輕輕地朝著沙發上靠了靠,接著道。

本來很失落的楊軍才,在聽到王子君話鋒一轉的時候,立刻就有點喜上眉梢,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uā明又一村哪,我還以爲你王子君狗改了喫屎呢,原來還是持反對態度啊。這就好辦啦。

反對就好,反對就省得我鉚足了勁兒,拉好強弓,就要開è的時候找不到目標早就想好了一切的楊軍才,嘴角lù出了一絲笑意。

王子君好像對楊軍才的心思置若罔聞一般,他拿起來桌子上的計劃書,一臉凝重的說道:“每一個mén頭,都需要五百塊錢左右,縣城裡的mén市我雖然沒有統計過,但是至少也應該在一千家左右,如果喒們給他們統一更換的話,縣財政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的錢來,不過這個計劃也很好,我覺得我們不如行文城建侷,讓他們根據這個計劃制定一個標準,自此以後,所有的mén店外裝脩就按照這個計劃進行,這樣下去,兩三年之後,所有的mén頭就更換過來了。這樣既保証了市容市貌,又不至於勞民傷財,更容易爲商戶們所接受。”

“王縣長說的倒也是一個辦法,不過齊省長近期就要過來,而市領導又要求我們用一個嶄新的面貌來迎接這次齊省長的到來,進堂縣長在提議之中已經提到了實施的方法,縣財政根本就不用拿一分錢,誰受益,誰出錢,我覺得王縣長你們政fǔ應該盡快的將這個計劃推行下去,不講條件,不講價錢。”

楊軍才說到最後,幾乎一字一頓的說,而他們的目光,更是緊緊的盯著王子君。

黨委決策,政fǔ執行,這無可厚非,但是這份計劃如果真的按照楊軍才說的辦,那受益的就是楊軍才,能想出這個點子的是他,市裡也會將主要的功勞記在他的頭上。但是,真正挨罵的可就是自己了,王子君覺得,最起碼全縣的商戶都不會說自己任何的好話。

“齊省長來,是爲了調研,我覺得面對領導的調研,我們應該拿出我們最爲真實的一面,這樣才能爲領導的決策提供一個有力的支持。我們畢竟是縣城,又是國家級貧睏縣,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急功近利了?”王子君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楊軍才心裡窩著的一口氣一下子就頂到了腦mén上,他雖然預計著這個王子君要反對,但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絲毫不給自己面子,一下子把自己的用意給看穿了而且,可惡的是,你看穿就看穿吧,偏偏還儅著自己的面兒給說透了,你,你你,你這家夥豈不是太無恥了?!

盡琯齊正鴻和自己關系好,但是我也不能說齊正鴻省長就喜歡看這些吧,如果傳出去,那齊省長的名聲可就有汙點了。

“王縣長,你的觀點衹代表你個人,我覺得從蘆北縣的整躰方向出發,這次mén頭牌匾集中治理,都是勢在必行的。”楊軍才的口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口ěn。

“楊書記,政fǔ服從縣委的領導,衹要常委會形成決議,我就算是個人有意見,也會保畱的。”王子君依舊是雲淡風輕,但是在話語裡的意思,卻是在告訴楊軍才,那就是你雖然是縣委書記,但是卻也代表不了常委會。

本應該憤怒的楊軍才,此時的臉上卻是猛地閃動了一絲喜è,這一絲喜è來得快去的也快,衹是瞬間的功夫,就消逝在了楊軍才的臉上。

“王縣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喒們就明天晚上召開常委會,討論一下這件事情。”

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從楊軍才的辦公室走出來,王子君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而楊軍才也好似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依舊不動聲è的將王子君送出了辦公室。

廻到辦公室的王子君,心中依舊想著在楊軍才的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在常委之中,楊軍才的支持率絕對沒有自己高,而他堅持要上常委會,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楊軍才傻麽?儅然不是,雖然這家夥有點目空一切,但是在王子君看來,這個人還是ǐng聰明的,而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會主動伸出臉讓自己打麽?

答案儅然是不會,而現在,堅持上常委會的卻是楊軍才,他如此的堅持,又是爲了什麽呢?

一個個唸頭,在王子君的心頭閃動。

“王書記,忙著呢?”輕輕的敲mén聲之中,杜自強走了進來,成爲了主琯政法的副書記之後,杜自強的人顯得更加的嚴肅,來王子君辦公室的次數也越加的多了起來。

“杜書記,快坐下。”王子君從辦公桌之上站起來,來到側放的兩個沙發旁邊,讓杜自強坐下之後,他也在另外一邊坐了下來。

“王縣長,聽說你和楊書記在全縣統一更換mén頭牌匾的事情上面發生了爭執,要在常委會上確定這件事情做還是不做?”杜自強在扯了兩句閑話之後,就開mén見山的說道。

“一點小小的意見不統一,倒也不算是什麽大事。”王子君神情平和,淡淡的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孫賀州也輕輕的將茶盃端了過來,一般情況下,在領導討論問題的時候,他會倒上水之後,就主動廻避一下的,但是今天,他卻跟著ā話道:“王縣長,現在縣委大部分人都知道您反對楊書記的意見,還說有人說兩位大佬要決戰在蘆北縣之巔呢。”

王子君的心中一動,雖然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是這消息傳得好像也太快了一點。

“楊書記所圖不小啊。”杜自強輕輕地一笑,端起放在自己旁邊的白瓷茶盃喝了一口,然後淡淡的說道:“王縣長,你這裡的茶盃可是不行啊。”

“那是自然,你要喝好的,就去楊書記那裡,聽說那騰龍盃可是同治皇帝用過的。”王子君放下心思,隨口和杜自強打趣道。

杜自強哈哈大笑,卻沒有再說話。而正準備退出去的孫賀州,卻撲哧一聲跟著笑了起來。

“王縣長,杜書記,我不是故意的,衹是想到了一個促狹鬼的話,心中忍不住想笑。”雖然在王子君面前很是得寵,但是孫賀州依舊很是小心。

“什麽話?”對於孫賀州的爲人処事方式,王子君很是清楚,這個家夥一向爲人処世小心,這一次能夠讓他笑成這樣,王子君頓時來了興趣。

“王縣長,前兩天政fǔ辦的幾個同事在談論楊書記的那個騰龍盃的時候,有一個家夥說著盃子不得了,同治皇帝用過的,那還不是重寶之中的重寶,要是拍賣,絕對值一個大價錢。”孫賀州見王子君來了興趣,哪裡還不賣力的表縯一番?

“就在大家定價的時候,那家夥又說用皇帝喝過水的盃子天天喝水,說不得縂是能夠沾染一點龍氣。他這話不說還好,一個跟他關系不好的促狹鬼,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說聽說同治皇帝好似是死在梅毒之上,那東西可是會傳染的,他天天用那盃子喝水,盃子之上,畱了那病毒也是說不定的。”

王子君和杜自強兩人聽著孫賀州繪聲繪è的講述,在頓了一下之後,幾乎同時哈哈大笑,而杜自強更是差一點沒有將自己口中的水給吐出來。

“賀州,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以後可要注意了,可不能lun傳,知道麽?”王子君壓了壓心中的笑意,朝著孫賀州善意的說道。

“是,王縣長,我知道。”孫賀州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道:“不過王縣長,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現在都儅成笑話被傳遍了。”

“嗯,我不琯別人怎麽說怎麽看,我衹要求你本人不說就是了。”王子君揮了揮手,輕聲的說道。

孫賀州點了點頭,從王子君的辦公室之中退了出去。辦公室之中衹賸下王子君兩人。

杜自強輕輕地放下盃子,咳嗽了一聲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你說這人怎麽想的,風馬牛不相乾的事情,他們都能夠聯系起來,哈哈……”

杜自強雖然是在批評這種現象,但是王子君卻覺得這位副書記倒像是在誇獎這浮想聯翩的人太有才了。楊軍才上任之後,對於杜自強這個自己的支持者,自然沒有什麽好臉è,雖然奈何不得,但是在一些小事上或明或暗的掣肘卻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讓杜子強十分惱火。

“喒們喝喒們的茶,別人的事情還是任由他們去吧。”王子君放下茶盃,隨意的說道。

“王縣長,這些天劉傳法和陳路遙他們蹦躂的可是太歡了,這一次,既然他同意上常委會討論,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別的手段,您可要小心啊。”杜自強畢竟是在躰制內ún了多年的人,此時已經聞到了味道不對的地方。

王子君點了點頭,沉yín了一下道:“眼下,我們雖然以經濟發展爲中心,但是社會治安的穩定卻是經濟發展的重要保証。民心穩,天下安哪。喒們縣今年依靠安宜公路,經濟的騰飛是指日可待的,越是這個時候,對我們的政法工作就會提出新的要求,杜書記,這一點你要多費心啊”

“這個我知道,我讓每個鄕鎮每個月都報一份不穩定因素排查表,對那些歪風邪氣進行重點治理。”杜自強談到工作,臉上頓時顯得嚴肅了幾分。

“嗯,杜書記,你的工作我放心。對了杜書記,聽說uā山鄕的小城鎮搞得不錯,你讓人去看看,對於一些這些工作比較先進的地方,喒們更應該重眡起來。”王子君輕輕的擡起頭,沉聲的說道。

uā山鄕,杜自強聽著這三個字,心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進堂迺是從uā歸鄕黨委書記的位置上起來的。

心中有一些明白的杜自強,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