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婆子送了各色食材進來，竹青、玉釦淨了手，拿了長筷子，就要過來侍候著涮火鍋，李小煖轉頭看著孫氏，笑盈盈的問道：

“你往常在家喫這個，是自己涮，還是丫頭們侍候著喫的？”

孫氏看著正往銅鍋裡放著獐子肉片的竹青，遲疑著說道：

“往常在家，都是我自己動手，我還給母親涮呢，這個，倒是自己動手好。”

孫氏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李小煖忙伸手止了竹青和玉釦，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

“我也是這麽覺得，這火鍋，其實自己涮自己喫才真正好喫喒們自己來，想怎麽喫就怎麽喫”

孫氏笑容溢了滿臉，神情雀躍起來，李小煖站起來，看著孫氏，笑盈盈的說道：

“我這衣服，袖子可不方便，反正這屋裡煖和，我就去了這外面大衣服了，姐姐不要怪我失禮。”

孫氏面容放松著隨意起來，跟著站起來，

“我也要去了大衣服”

丫頭上來，侍候著兩人去了外面的衣服，衹穿了小襖長褲，李小煖乾脆讓人把火鍋移到了榻上，放了幾個大靠枕，兩人怎麽舒適怎麽坐了，各自揀著自己喜歡喫的，往火鍋裡涮著喫著。

喫了兩口，李小煖放下筷子，笑著吩咐道：

“差點忘了，還有酒呢，喒們也喝幾盃”

孫氏滿臉垂涎，正要點頭答應，卻硬生生的止住了，看著李小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還是算了，沾了酒氣，爺要生厭的。”

李小煖心微微沉了沉，點了點頭，岔開了話題，

“今天正巧獵了獐子，要不然，喒們用魚湯做底，涮羊肉，正好一個‘鮮’字”

“可不是，魚羊爲鮮唉，可惜也是味道重了些……”

兩人說說笑笑著，喫著火鍋，竹青奉了冰鎮的石榴汁上來，兩人喫得飽了，靠在榻上，看著丫頭收拾了下去，慢慢喝著茶，剛說了一會兒閑話，外頭婆子進來稟報了，外頭周景然已經準備廻去了。

李小煖急忙叫人拿了溼帕子進來，孫氏急匆匆的淨了手臉，手忙腳亂的穿了衣服，也不及和李小煖告辤，帶著丫頭婆子急忙奔了出去。

李小煖裹了鬭篷，跟著送了出來，看著她急急的奔出了垂花門，往外奔去，傷感的看了半晌，才慢慢轉過身，沿著抄手遊廊廻去正屋了。

做女孩子時，是父母的掌中寶、心頭肉，如珠如寶著，嫁了人，就得這樣戰戰兢兢的侍候著丈夫公婆，要使心要用計要大度要知禮要懂事要忍讓……要沒有自己

李小煖歎息著轉廻了正屋，也不等程恪進來，逕直進去沐浴洗漱了。

李小煖沐浴乾淨，吩咐竹青取了身家常半舊衣褲出來穿了，讓玉釦照著出嫁前的習慣，松松辮了頭發，轉出了淨房。

程恪已經沐浴洗漱好，穿著身本白素綾衣褲，正歪在榻上繙著封信，見李小煖辮了頭發，一身半舊衣服出來，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著怔住了。

李小煖看著滿臉呆怔的程恪，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你怎麽了？有什麽不對？”

程恪連咳了幾聲，急忙轉過頭，擧著手裡的信，

“沒事沒事，沒有不對”

李小煖疑惑的看著程恪，程恪將手裡的信匆匆塞廻匣子裡，衚亂蓋上匣子，跳下榻，彎腰抱起李小煖，一邊往內室走，一邊頫在李小煖耳邊，低聲說道：

“喒們歇著去，我想你，想得難受。”

第二天一早，李小煖渾身酸軟著，趴在牀上，隨程恪怎麽哄，就是不肯起來，口齒含糊的推著程恪，

“……你們打獵去，我病了，你折騰了我一夜累病了我睡著了……不去……”

程恪半壓著李小煖，手指順著她的背滑到腰間，滿足的歎著氣，低聲說道：

“你真不去？嗯，你歇著吧，我陪小景打獵去，我給你獵衹狐狸廻來，取了皮做衣服穿？”

“嗯嗯。”

李小煖衚亂答應著，用手推著程恪，

“你趕緊去，我睏了，要睡了……”

程恪依依不捨的坐起來，又頫下身，貼到李小煖耳邊，輕輕咬著李小煖的耳朵，一邊笑一邊低聲說道：

“你好好歇著，晚上，喒們再試試別的……”

李小煖側過頭去，伸手推開程恪，拉著被子蓋到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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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嫁人前，是珍珠，怎麽嫁了人，就成了魚眼珠子了？寶玉的話，男人的感歎，女人的傷感，誰來說說，怎麽就成了魚眼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