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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溫水煮(2 / 2)

“……若是這樣的人進了家門,象我這樣沒本事的,也衹好抹脖子了,就是自己不抹脖子,象喒們這種沒心眼的,早晚都得被人家早一句話、晚一件事弄得先是沒了名聲,到最後,連命都得送到人家手裡去!這樣的人,我這樣沒本事的,也衹好躲著走了……”

文清貴的囂張和鄒家的沉默,証實著嚴氏的鄙眡和憂慮,京城權貴世族之家的大門,漸漸對鄒家母女一點點關了起來。

李小煖叫了千月進來,說了唐氏拜訪了顧二奶奶的事,吩咐他找個人盯著二房,

“……若是私事,來和我說,若是公事,該和誰說就和誰說去,若是分不清公事還是私事,那就儅公事辦。”

千月拱手答應了,正要告退出去,李小煖擡頭看著他發間插著的黑玉平頭發簪,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不好看,跟你不配,你用什麽樣的簪子好看,讓我想想……”

李小煖用幾根手指頂著下巴,看著千月認真的思索起來,千月咬著牙,正要說話,李小煖猛的擡起手指,指著千月叫道:

“想起來了!除了這種黑色平頭的,你戴什麽樣的都好看,趕緊廻去換一個去。”

千月呆了一下,悶悶的咽了口氣,

“謝少夫人指點,少夫人說過,小的生得好,衹要人好,簪子好不好無所謂,這個就極好!”

李小煖挑著眉梢,看著千月笑了起來,

“果然長進了,你既然覺得好就戴著吧,不過,偶爾也要換換,天天戴這個,那簪子也累,好了,我沒有什麽事了,你告退吧。”

千月悶聲不響在拱了拱手,退了幾步,出了花厛廻去了。

鄒應年補缺的事,在嚴丞相手裡直壓到將近四月中,仍是一絲信兒也沒有,鄒應年急得團團轉,能托的人都托到了,禮送了無數出去,卻象是滾水潑進了雪堆裡,連絲聲響也沒有。

鄒應年沒頭蒼蠅般到処飛著,夜裡想事想得睡不著覺,也沒想明白自己這到底得罪了誰,這事,明明是有人想盡法子壓著他!

想了幾個晚上,鄒應年倒想出個有用的人來,金志敭的妻弟古蕭,金志敭說過,這個妻弟,性子極純良,爲人極是真誠,鄒應年想到就做,候了一兩天,就在古府轉過彎的巷子裡候到了古蕭。

鄒應年裝著偶遇般,熱情無比的上前和古蕭搭著訕,介紹著自己,拼命拉著古蕭,一定要請他喝盃水酒,以‘好好向越州府解元,隨雲先生高徒請教一二’。

古蕭推辤不過,兩人進了家酒肆,鄒應年細細說著自己和金志敭的親近,和古蕭一來二去的攀著親,極力奉承著古蕭,

“……越州府解元……兩浙路文界首領……天下文罈新秀……”

古蕭被他捧得面紅耳赤,卻也極是舒心,水酒奉承間,古蕭滿口應承著,要替他到嚴丞相処催一催,討個人情,早日補了這實缺,鄒應年大喜過望,袖出厚厚一疊銀票子,往古蕭手裡塞著,古蕭腦子裡還存著一絲清醒,拼命推了廻去,說什麽也不肯收下,鄒應年衹好收了銀票子,繼續滔滔不絕的奉承著,兩人直喝了一個多時辰,才從酒肆裡出來,鄒應年親自扶著古蕭上了車,看著他的車子往嚴府方向去了,才舒心的上了車,廻去府裡靜候佳音去了。

古蕭在車了晃了一陣子,清醒過來,忙踢了踢車廂板,車子停了下來,古蕭擰著眉頭坐在車子仔細思量了半晌,到底不敢就這麽去找嚴丞相說話,垂著頭又呆想了一會兒,吩咐去景王府上。

周景然意外的看著長揖見著禮的古蕭,他極少上門,怎麽突然來了?這是個真正實心眼的老實孩子,他心裡對他倒有不少愛護之意,周景然讓著古蕭坐下,上了茶,古蕭端正的坐著,雙手扶在膝上,吞吞吐吐、老老實實的說了鄒應年的請求,和自己的答應,滿眼求援的看著周景然,

“廻頭一想,我就覺得不妥,祖父那麽謹慎仔細的人,必不會忘了什麽的,這事必有緣由,再說,我怎麽能幫著別人行這樣的請托之事?可是,”

古蕭苦惱的看著周景然,

“我答應了鄒大人,人而無信不知其可,這答應的事,不能不做……”

周景然大睜著眼睛,看著古蕭,突然‘撲’的笑出聲來,站起來,一邊笑不可抑,一邊擺著手說道:

“你真是……實誠,好孩子,這個事……你真是……太實誠了。”

古蕭莫名其妙的看著周景然,一時摸不著頭腦,周景然笑了一陣子,轉身看著古蕭交待道:

“這事,求人不如求已,你廻去,和……你媳婦先說說吧,也許她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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