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急著要去濟世堂找活，交待了幾句，辤了小悠三人，出來直奔東大街。

小悠和鞦媚三、夏纖三個坐在茶坊裡，沒滋沒味的喝了一會兒茶，鞦媚托著腮，一臉泄氣：“真羨慕小悠姐，有門手藝，我要是象玉墨這樣，肯定也跟玉墨一樣，我也是什麽都不會，小悠姐，我該怎麽辦？真是愁死了。”

“我也是。”夏纖看起來比鞦媚還愁。

“我哪知道怎麽辦？”小悠也愁，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鞦媚放下胳膊，“喒們三個臭皮匠，就是三個臭皮匠，要不，去找二爺討個主意？”

“嗯，也是個辦法。”小悠想了想，點頭，“那走吧，廻去好好整治幾樣小菜，晚上就請二爺給你們兩個出出主意。”

文二爺這幾天正閑，得了個請字，晚飯也不喫了，大廚房還沒全收拾好，文二爺就晃晃悠悠進了大廚房，在廊下坐著，喝著茶，和忙個不停的幾個婆子嗑著閑話，等婆子們都收拾好，告退走了，文二爺招手示意鞦媚，“擺到外頭，這院子裡乾淨敞亮，沒啥蚊子，再燻幾把艾葉就一個也沒了，這院子裡風好花好，一擡頭星星月亮更好。”

“行！聽您的。”鞦媚答應一聲，和夏纖幾個，將炕桌擡出來，又找了幾個拼一起，給文二爺搬了把竹搖椅，其餘的，椅子凳子馬紥都行，小悠準備了椒麻雞絲、羊腳子、熗青蝦、醉蟹、現烤鹿肉脯等十來樣文二爺愛喫的小菜，擺的滿滿的。

綠梅晚了一會兒，進了院子，忙淨了手，切了瓜果，紥上銀簽子先放到旁邊。

不大會兒，清菊、文竹、珍珠幾個也到了，文二爺見鞦媚和夏纖擡了甕黃酒出來，急忙擺手，“這個不好，鞦媚走一趟，到我院裡，讓歡哥兒瑞哥兒把我那罈子葡萄灑擡過來，告訴那倆小子，小心擡，不許亂晃，那酒一晃就走了味兒了，清菊呢？拿些冰塊過來，這個天兒，那葡萄酒裡放一塊冰，美得很哪！”

“葡萄美酒夜光盃！”珍珠笑起來，“我去拿那套琉璃盃！”

幾個人又是一通忙，擡來葡萄酒，倒進琉璃盃，放了冰塊，鞦媚好酒，先端起來抿了一口，絲絲哈哈笑道：“這個味兒好，我喜歡！二爺，您無論如何都得幫我想個出路，我要是離了這裡，離了這種日子，我就不活了。”

“你急什麽？酒還沒喝呢，一會兒再說！”小悠打斷鞦媚，文二爺抿著酒，瞄瞄鞦媚，再瞄瞄夏纖，最後看向小悠，“你們哪，這日子，是過的太逍遙自在了，二爺我都羨慕得很！”

“就是因爲這日子太快活了，我才不想嫁人的。”夏纖歎了口氣，“老早以前，我還覺得我娘有福氣，後來就覺得我娘真苦，現在就覺得我娘那日子簡直沒法活，唉，可我到現在也沒找到出路！”

“先喝酒！”珍珠擧起盃，“這一盃敬二爺。”

“我也敬，還有小悠姐。”

“我敬珍珠姐，還有清菊，算了算了，一起敬。”

……

幾個人閙閙哄哄，亂敬一通，每個人都喝了兩三盃下去，文二爺才慢慢悠悠警告：“這酒勁兒大，悠著點兒喝。”

“二爺不早說，怪不得我覺得頭有點兒懞。”鞦媚愛喝量卻淺，臉頰泛起層粉紅，有了幾分醉意。

“二爺，姑娘要嫁人了，您得幫幫想想辦法，我該怎麽辦？”鞦媚本來就直，這事又急，有了酒意，心裡就這一件事了，挪了挪椅子，坐到文二爺旁邊，眼巴巴看著文二爺。

“姑娘的陪嫁，怎麽說？定了沒有？”文二爺轉頭問珍珠，珍珠正喫著衹醉蟹，搖了搖頭，“還沒呢，不過太太說，這一廻不比從前，人要全部重新挑。”

“那可是，這一廻跟上廻沒法比……”

“二爺，我該怎麽辦？”鞦媚快哭出聲了。

“別急，別急，急也沒用不是，你們不是上街逛了幾天了？都逛到了什麽？說說。”文二爺安慰了鞦媚一句，又問道。

“不就是什麽也沒逛到，才急了。”鞦媚垂頭喪氣。

“逛到玉墨算不算逛到東西了？”夏纖量也不大，暈頭暈腦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