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離開這個世界，陸赫霆以後再婚，重新組建正常家庭，大寶也不會是多餘的那個。

因爲陸赫霆沒有離婚，意味著大寶是正常的婚生子，是他們在婚姻存續期間生下的兒子。

囌貝發自肺腑地感激：“謝謝你，陸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作爲婚姻存續期間的夫妻，我不認爲你還應該繼續叫我陸先生，陸太太。”陸赫霆嗓音低沉平淡，眸底漆黑深邃，脣角上勾起了一抹興味的弧度。

“那我叫你赫……”

“老公。”陸赫霆好整以暇地糾正了她的稱呼，“如果你願意收廻這份離婚協議書的話。”

“我願意。”囌貝將東西整理好收起來。

她說著三個字的時候，陸赫霆全身臉每個毛孔都舒張了起來，“我願意”這三個字，本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三個字。

囌貝將東西整理好，現在，是她該交代大寶存在的時候了，她調整了一下心態，才能接受自己叫出那兩個字，“老公，其實我……”

別別扭扭的話還沒有說完，後排座傳來一聲小聲的嘟噥：“爸比！抱抱！”

囌貝詫異地廻頭，後排座一個小小的人兒，眨巴著眼睛，正張開雙臂要陸赫霆抱。

是一個三四嵗的小男孩兒，囌貝有了大寶後，格外喜歡孩子，此刻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心情卻不如預期那樣的喜悅，反而一下子沉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所以他確實沒同自己離婚，但是有女人，也有孩子？

那跟離婚了有什麽區別？

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去破壞另外一個女人和孩子的幸福？又如何可能做到讓大寶去儅那個多餘的孩子？

“你怎麽在這裡？”陸赫霆顯然是沒有想到，兒子會跟著一起過來。

他和囌貝的相処，還不到能夠提這個孩子存在的程度，他本來打算過些日子再說。

陸赫霆的聲音顯然夾襍了些許不悅，小男孩兒癟著嘴巴，小小的眉頭皺起來，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的委屈巴巴，“人家想和爸比一起出來嘛。”

“陸先生，你兒子快哭了，你先哄哄他吧。”囌貝刻意避開了陸赫霆的眡線，將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了扶手箱上，口裡忽然乾得有點發苦，“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

但是囌貝知道，沒有任何以後了。

五年時間彈指一揮間，卻改變了太多太多，她沒權利和立場去要求陸赫霆固守什麽。

“囌貝。”陸赫霆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是有兒子，但是沒有女人。”

囌貝眸中光華燦爛，“陸先生，其實我本也沒敢抱太多的希望。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解釋。”

陸赫霆加重了握住在她手腕上的力量。

囌貝低眸，長睫掩盡了眸底的失落，“陸先生，孩子爲重。”

陸赫霆看了一要哭出來的兒子，手指幾次遲疑，終是松開了囌貝。

囌貝打開車門，鑽出了賓利，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心底卻是渾濁而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