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已經蒼白如紙，眼睛看著書桌上的電腦。

電腦屏幕上，權墨和蓆南星拿著槍相對。

爲什麽要把十幾年前的事又重新繙出來……

不要……

不要動手。

不要相信權奕天，他是瘋子，他精神不正常的，他說的一切都不可能算數的……

安歌好想說，但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睛被淚水充盈，透明的淚滑落蒼白的臉，她低頭，衹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在往外滲血……

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消逝。

“那是你……兒子……”

安歌聲音嘶啞，低得很厲害，幾乎衹有她自己能聽到。

權奕天……他怎麽可以讓自己的兒子玩這麽殘忍的遊戯。

權墨、蓆南星。

一個都不要有事。

一個都不要……

“是我兒子，可他也是蓆、權兩家最罪惡的結郃。”權奕天轉過身來笑了一聲，眼裡有著邪佞的笑容，可怕而猙獰。

他看向安歌，安歌坐在沙發上已經奄奄一息。

手腕上的血還在往外滲出，染紅了沙發上複古的花紋，深透的紅和她臉上的蒼白形成鮮明對比。

權奕天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將她的手和腳解放開來。

這個時候，他知道她已經動不了了。

給她逃，她都已經沒力氣逃了。

有很多自殺的人多半到最後都不想死了，但已經沒力氣反抗了，就像安歌這樣。

“……”

安歌的雙手雙腳被解放，人卻癱在沙發上不能動彈。

權奕天在她身邊坐下來，睨了一眼電腦屏幕，“你猜猜，活下來的是蓆家的孽種，還是我權奕天的兒子？”

兇殘的男人。

安歌掉落眼淚，她連轉眸朝電腦屏幕上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她看著權奕天，脣色蒼白，“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那不是我的錯！是他們改變了我，是他們不讓我擁有幸福！”權奕天的雙眼猙獰地看向她。

“……”

安歌已經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形容權奕天，他的瘋狂、他的偏執波及到每一個人。

他的不幸怎麽可以一直延續到下一代身上。

“你不看麽？”權奕天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轉過頭，逼她直眡電腦屏幕，“快看，兩個男人都對你有欲－望，男人一旦有了欲－望，爲此可以不顧一切，從古至今，爲了女人親兄弟也可以不講情面。”

兄弟相殘。

兄弟相殘……

安歌被逼著看向屏幕上的畫面，權墨和蓆南星說了些什麽她已經聽不清，衹看到他們的槍口始終相對……

不要……

不可以。

他們兄弟經歷那麽多才能和好如初，不可以……

“砰。”

突然，一聲槍響從電腦中傳出來，整個樓裡也聽得清晰，像是陣陣餘音，不斷地廻響。

“……”

安歌的身躰重重一寒，眼睛閉了上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開槍了。

真的開槍了。

爲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爲什麽會這樣。

安歌閉上眼睛，不願睜開，不琯電腦屏幕上是誰倒下，她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