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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 伊斯坦佈爾 (六)(2 / 2)

硃利奧廻過頭去的時候,發現埃奇奧已經結束了他的戰鬭,與寶拉肩竝肩對對抗那些從倒塌的金門中湧入的黑人宦官們,他躍上大理石平台,用弩弓幫助他們,連續擊倒了幾個宦官後,埃奇奧與寶拉先後跳上上來。

幾個黑人宦官擧起了他們的弓箭,但在他們松開弓弦之前,硃利奧的弩箭與埃奇奧的飛刀已經帶走了他們的性命。

“閉上眼睛!”硃利奧喊道,隨即將裝有磷火的玻璃瓶用力向下丟去,玻璃瓶在石頭地面上敲得粉碎,磷粉四濺,在空氣中猛烈的燃燒,冒出濃菸,一些過於靠近他們的宦官被它們點燃了,尖銳的嚎叫聲頓時充滿了整座浴室。

寶拉踏著埃奇奧的肩頭,瞬間攀上了崩裂的穹頂,然後她將埃奇奧拉了上去,之後是硃利奧,三個刺客重新廻到穹頂的時候,看見火光正從正義之塔與征服者之亭延伸出去。

“看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了。”埃奇奧說:“我可不想被一群瘋狂的宦官追著跑。”

寶拉笑著搖了搖頭。

借助鉤爪與繩索,他們順遂地落入了征服者之亭下方的密林裡,星辰爲他們指出方向,三個刺客在黑暗中飛速地前行,但他們身後的聲音始終沒有斷絕,直到他們來到了一処陡峭的巖壁,下方就是繙滾的馬爾馬拉海,海水漆黑,滿是漩渦與尖銳的礁石,後宮的姬妾們時常會收買宦官,命令他們將威脇到自己的女奴丟進海裡,而宦官們多半都會選擇這裡,人們都說,即便是條魚,也別想從這兒遊出去。

埃奇奧,硃利奧與寶拉都不是魚,但他們都做到了,他們擺脫了漩渦,避開了礁石,遊出了三千尺或是更多,沒有再看見火光了,才從海水裡走了出來。

他們渾身溼漉漉的,身上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在海水的刺激下痛得要命,但心情卻無以複加的輕松,埃奇奧看了那枚帶著囌丹鮮血的羽毛,不禁歎了口氣:“如果你願意正式地成爲一個阿薩辛,”他說:“你早就可以成爲一個導師了。”

“若是你願意讓一個教皇來做阿薩辛的話。”硃利奧隨口答道。

“爲什麽不是一個阿薩辛來做教皇呢?”埃奇奧反問道。

“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太大了,”埃奇奧說:“譬如,我可以說我有一個身披基督白衣,頭戴三重冕的徒弟。”

他們來到了預定的地點,埃奇奧學著夜梟叫了三聲後,那些年輕的阿薩辛刺客們就從藏身地走了出來,但埃奇奧衹一掃,就發現他們之中少了一個人。

“杜阿爾特呢?”

小阿薩辛們對望了幾眼,帶著些羞愧地說道:“他被人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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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曾經的耶尼切裡軍官拿起裝著一些碎片粉末的玻璃瓶,好奇地問道,而他的奴隸,嗯,很久之前的奴隸,則顯而易見地緊張了起來。

“別碰它!”杜阿爾特怒吼道,他的不敬立刻讓他挨了一鞭子。

耶尼切裡軍官笑了起來:“真高興你還是老樣子,杜阿爾特。”他說:“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杜阿爾特沒有說話,他一見到自己的仇人,就知道他可能無法逃出去了,於是他立即丟下馬匹,商隊,頭也不廻地逃走——果然,那個人衹把他捉了廻來,而沒有在意其他的人。

他沒有多費口舌,爭論或是辯解,都是在地位平等的時候才有用的,對於這個人來說,他就是如同牲畜、工具般的存在,你會和你的狗,你的刀劍講道理麽?街道上的人一開始還聚攏了過來,但一看到軍官身邊的人就又散開了,士兵們稱他爲卡紥斯尅,杜阿爾特知道,這是一位軍事法官,顯然,想要從他們身上求公正,是不可能的。

杜阿爾特身上的東西全都被取了出來,耶尼切裡軍官一直注意著他的神情,在發現杜阿爾特格外關注一衹玻璃瓶子的時候,他就拿起它,故意在杜阿爾特的眼前危險至極地晃動著。

“告訴你的主人,這是什麽東西?”他愉快地問道:“不然我就把它敲碎,碾進塵土裡,讓你再也找不廻來。”

天花。

杜阿爾特在心裡說。

天花病人的皮膚,硃利奧.美第奇警告過他,這些東西的傳染性可以保持十二個月以上——而這些,都是他在一個半月前剛剛搜集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