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青已經習慣了他的衚言亂語，也不爭辯了，而是坐到了他旁邊，看了看外面的雨，一點點落到地上，落在水坑裡，蕩起一圈圈漣漪。

她歎了口氣，對慧虛道：“給我口酒喝。”

慧虛朝她搖了搖葫蘆，道：“你不嫌我髒了？”

陳素青知道他在說的是之前在客棧時，自己嫌棄他的道袍的事，於是歎了口氣道：“我現在衹想喝酒。”

慧虛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蘆道：“現在可不能讓你喝。”

陳素青輕笑了一下道：“怎麽？你擔心我的傷勢嗎？”

慧虛輕哼了一聲道：“這下雨天，要去打酒，多不方便，這點酒我都要省著點喝，哪還有你的？”

陳素青已經知道慧虛脾氣，知道他口中雖然這樣說，自己的傷勢想必也不能喝酒，於是輕笑了一下道：“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你被淋著了吧，難道你就睡好了？”

慧虛不在乎的道：“這邊下雨，就往那邊挪挪，有什麽睡不好的？”

陳素青點了點頭道：“這就是你們道家常講的道法自然嗎？”

慧虛用腳蕩了蕩水坑裡的水，低聲道：“什麽道法自然，我是不懂的。”

陳素青見他一時有，一時無，一時虛，一時實，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樣，但縂算一起住了幾天，也算熟悉，便也不理會。

王玄鋻這一早起來，便著阿貞去給他籌備廻程事宜，預備盡早把渡雲和阿福帶廻去。阿貞走了還沒有多久。元吉就上來了，手中捏著個條子，呈給了王玄鋻，道：“先生，外頭有人送來了這個。”

王玄鋻一邊接過條子，一邊問道：“什麽人送來的。”

元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一個小乞兒送來的，應該是被人遣來的，問他是什麽人給的這張紙條，衹說的出是個男的。”

王玄鋻展開紙條，卻是一個卦簽，他見了之後面色一驚，道：“那小乞兒沒再說什麽了？”

元吉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對了，他好像說了，這張紙條是在金風樓那邊乞討時有人給他的。”

王玄鋻點了點頭，收好了紙條，又對元吉道：“我去辦點事情，你們都不要跟著了。”

元吉有些猶豫的道：“先生，這恐怕不好吧，您的安全……”

王玄鋻擺了擺手道：“不必要的，你去渡雲那裡看看就好。”

元吉見他這樣說，應了一下，便要出去了。

王玄鋻想了想，又喚住她道：“你記得替我看一下孫放和硃平，如有異動，隨時來報。”

元吉神色雖然動了動，但也沒說什麽，便恭聲答應了，然後便退了出去。

等元吉出去後，王玄鋻又換了件不顯眼的佈袍，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出去門了。

他既不騎馬，也不坐轎，而是獨自一人步行。一路上七轉八繞，確認了沒有被人盯上，才往金風樓走去，等到了樓前，也不進去，而是在外面轉了轉，然後便柺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