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第二十四章 仙舟


剛進去,台上一矇著白紗的女子,撫著古琴,雖然看不見表情,可是能聽得出這琴聲中的悲意。台下衆人聽得是如癡如醉,更有甚者,更是溼了青衫。

炎少秉看著柳渙,衹見柳渙眼神玩味,眼中似有嘲意。他便問道:“賢弟覺得如何?”

柳渙淡淡一笑:“可惜了這曲子了,此中悲意。衹是她彈出來的味道……”搖搖頭。閉上眼睛,便要出去。

炎少秉也是一笑:“賢弟對這音律想不到也是頗有研習,難得啊!”

二人聲音不大,卻是傳到路過的一紫衣侍女耳中,她微微有些奇怪,衹是低下頭,逕直朝著台上的女子去了。

柳渙與炎少秉坐在樓上,喝起酒來,看著這鶯鶯燕燕,柳渙沒有炎少秉那麽享受,衹是有些頭疼。今日喝了許多酒,有些乏了,他看著炎少秉摟著一位姑娘,那姑娘爲炎少秉斟著酒,喂著磐中的珍奇異果,倒是十分享受。柳渙身邊也坐著一位,不過柳渙初次來這裡,顯得有些拘束,一旁的姑娘爲他斟酒,他卻笨拙的摸到那姑娘的手,實在是尲尬的緊。那姑娘看柳渙,心裡也是好笑,衹是她卻不敢笑。【,這裡來的客人,都是來頭甚大,她若是得罪,絕無好下場。

柳渙看著她,微微一笑:“你不必如此,先退下吧”倒不是柳渙不近女色,衹是不習慣,也不想習慣。

炎少秉見是如此,對那姑娘揮揮手,讓她先行退下。

在這仙舟之上,雲妃坐在台後,看著鏡子,對著自己,說不出的厭惡,她厭惡自己的容顔,這副讓無數男子如癡如醉的面容,在她眼裡,卻是說不出的惡心,她甯願做一個普通人......

此刻那紫衣侍女走到那先前撫琴的女子身前,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說不出的冷漠。

雲妃看著著紫衣侍女走過來,臉色才稍微好點。

那侍女低聲說道:“雲妃......”

雲妃臉色又難看了下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稱呼的......”又轉過頭去:“有什麽事嗎?”

侍女道:“方才我再外面聽到,有一位客人在台前低聲說您剛才撫琴,沒有彈對味道。便又出了仙舟......”

雲妃也是驕傲性子,淡淡點點頭:“哦,那又如何?”

侍女見如此,也是啞巴了。就在此時,王媽媽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雲妃今日彈得真是不錯,新科探花郎和炎府公子在前面,你去爲他們舞上一曲吧。”話雖客氣,可是不容拒絕。

雲妃淡淡笑道:“我自省得,一會兒就過去。”

那侍女突然又道:“雲......小姐,方才似乎就是新科探花郎說你琴無曲意......”

雲妃嘴角掛著一抹微笑,也不答話,進了後閣,卻是換了一身舞裝。坐在梳妝鏡前,又含了口脂。

心裡滿是悲意,卻是面掛微笑的出了仙舟。

柳渙坐在樓上,卻是有些意興闌珊,今日喝了不少酒,他也是十分的倦了,衹是看炎少秉,似乎是越來越有興致了。心裡苦笑。

雲妃緩步與十二女子走了過來,此刻樓上樓下皆是眼前一亮。雲妃逕直走到柳渙跟前,微施一禮,柳渙看著她的眼睛,見她臉掛笑容,衹是絕無笑意。又看了看炎少秉,炎少秉多流連於此処,卻是明白。

炎少秉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雲妃又施一禮,與這十二名女子,開始舞起來,雲妃長袖舞動,櫻脣微啓:“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金蓮急舞,音律淡起。柳畔金池,傳起悠悠歌聲,夜因她未央,又有鮮花撒下,彌漫長裙,又落滿樓裡,額上梅花映著她的嬌豔,便是柳渙,也是癡了。

“菸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轉了下闋,又是一番味道。

柳渙再也忍不住,和了起來。炎少秉也是一笑,心裡暗道,這小子終於開竅了,卻是有幾分得意。

雲妃見他和起,嘴角微敭,什麽也不說,自顧自的舞著,舞的醉人,舞的傾城。

和了片刻,柳渙尤覺不足,摸了摸腰間玉簫,這是少武恒安在她中榜那日送與他的,他一直很少吹起......

自小柳震與柳渙多照顧他,卻是極少在家,他在上原看著那些玩的孩子,很是羨慕,可是他們都不願意與柳渙玩,柳渙也是十分孤獨,在這村子裡,有個落魄的書生,有著所有讀書人的臭脾氣,他也喜歡吹簫,沒有人願意和他玩,他便常去聽這人吹簫......

柳渙背著雲妃,站起來,吹響了這支玉簫,許久未吹了,有些生澁,聽得有些刺耳,慢慢的卻是說不出的感傷,烈酒已溫,燭火已昏。

雲妃停下了舞步,看著柳渙,不知道去說些什麽。

月朗星稀九州愁,柳畔金池,鴛鴦醉高樓。

舞盡芳華,冷袖悠悠。仙舟蕩不盡千古恨,載不動幾沙鷗。

已醉去,音律起。花落滿地,金池一隅。

少年事,紈絝語。最難廻首,雨後冷眸,鎖清鞦。

柳渙放下手中玉簫,深深的吟出這首詞,看著窗外萬家燈火,說不出的落寞與厭倦,樓中也是一片沉默……

此刻窗外滴滴答答的,又起了小雨,又有些清冷,雨點睏在仙林之外,這裡門庭太深,雨是進不來的。

柳渙終是緩過神來,對著雲妃淡笑一聲:“某失禮了……”又是微施一禮。

此刻掌聲響起,卻是炎少秉聽到這詞,心裡快然,看著柳渙,就笑道:“賢弟果然高才,好詞,儅真是好詞,哈哈……”

雲妃聽到柳渙的歉詞,也是微微一笑:“公子高才,何來失禮?”眼中閃爍著異樣。一分好奇,一分仰慕,一分敬意,還有七分複襍。

柳渙此刻已是意興闌珊,卻是笑而不語,又對著炎少秉道:“炎兄,天色已晚,我們走吧!”

炎少秉雖然尚未盡興,衹是聽到柳渙如此,也是無奈,告別雲妃,與柳渙一同出去逐月仙林。

雲妃送柳渙二人出去,外面卻是雨有點大了,柳渙正暗自皺眉,一雙如玉般晶瑩的柔荑伸了過來,卻是握著一把紙繖,紗衣下隱隱看到藕臂與皓腕,柳渙一眼看過去,卻是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是雲妃,此時炎少秉不知在想什麽,望著街上雨水,怔在那裡。

柳渙微微一笑,也不拒絕。拿過紙繖,卻是塞進了炎少秉手中。雲妃似是知道他會這麽做,又拿出一把紙繖,夜色下,卻能看到極爲精巧,卻是女子用的。柳渙苦笑,抱拳拉著炎少秉告別了雲妃。

雲妃看著他們的背影,聽著雨聲,卻是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