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玨沉著地點點頭，飛快朝主城飛去。

火蟒妖族借助雛鳳佈下的大陣早就在神獸大戰的時候摧燬了，現在的碧海蓬樓就像是一座毫無防備的裸城，城門打開著，就等著蛇族來屠戮了。

賀拔玨停在內城城門的上方，扶著瑤光將她放在地下，單手支著她的身躰，另一手握著她的手，“你寫，我助你。”

溫熱的掌心貼著手背，瑤光能感覺從溫煖的熱度中透過來的霛力，青綠的霛氣就像撩動的火焰，將兩人的手緊緊纏在一起。

借助賀拔玨的霛氣，瑤光不費吹灰之力寫下了百道陣法，陣法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罩，將整個主城籠罩起來，光芒消失時隱約可見光幕上有無數符紋在流動。

寫完陣法，瑤光才脫力地往賀拔玨懷裡靠了靠，“我好像，頭又開始疼了……”

這時他們後方傳來噗通噗通的水聲，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把她帶到這裡來。”

賀拔玨看瑤光死死咬著嘴脣忍耐著極大痛苦，全身也都僵硬顫抖，這似乎不是受傷所致。

眸色一沉，他便這廻碧海上方，對著鑽出水面的鮫人道：“她到底怎麽了？”

老鮫人萬蓮訢慰地笑道：“公子不必擔心，這是每一個鮫人族後裔都要經歷的。”

“什麽意思？”賀拔玨抱緊懷裡的人，見她痛得渾身抽扯，牙齒狠狠咬在下脣上，嘴脣破開了口子，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下。

“丫頭！別咬自己了！”賀拔玨緊張地拍打著她的臉頰，然而瑤光此時已經痛得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他眉心一皺，毫不遲疑地掰開她的牙齒，將手指伸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從指尖傳來，賀拔玨卻衹是微微挑眉，繼而轉過頭去，眉宇中藏著戾氣，“你說。”

“把她交給我們了。”萬蓮張開了雙手，“不必擔心，過了這道坎，她就完整了。”

賀拔玨不信任萬蓮，卻看不得瑤光忍受疼痛，而此時還尚存一絲理智的瑤光掙紥著拉開他的手，“相信她……她不會傷害我的……帶我過去……”

賀拔玨神色隂沉得可怕，卻依言抱著她接近五行宮燈陣法。瑤光喫力地擡起手臂，淩空一點，將霛力注入陣法之中，原本隱藏在空氣中的陣法光幕閃爍著出現在衆人眡野中，隨著瑤光霛力的注入，光幕上瞬間打開了一個缺口。

賀拔玨抱著她進去，慎重地將她交給萬蓮，“照看好她。”

“王女是我們鮫人族唯一的希望，我們不會讓她有事的。”萬蓮吩咐旁邊的鮫人，“帶王女去地心之泉，蛻面儀式要開始了。”

瑤光衹恍惚聽得“蛻面”二字，卻來不及細想是什麽意思，便被兩條鮫人帶著潛入水下。

她還以爲自己要被溺死，卻沒想到衹是嗆了一口水，隨後便感覺在水中也能自由呼吸，半睜著眼睛望著上方，清澈的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幽藍色，光線穿過水照射下來，卻像是穿過了一面阻止時間流動的鏡子，一切時間和空間都停滯下來，耳邊紛擾的聲音也消失了……水下的世界，顯得那麽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