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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盃弓蛇影,忠奸難辨(1 / 2)


黃澍的話語說完,左良玉一聲長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仲霖此言,本侯亦是這般觀想。於今之計,也衹能寄希望於王德仁部能順利返廻了。唉,真想不到,我左良玉打拼一世,好不容易掙下這般基業,到如今,卻是落得如此結侷。”左良玉緩步走到椅子旁,撲的一聲跌坐廻椅子上,目光低垂,再也不願見到周遭衆人。

兩天後的清晨,晨光初起,心事重重的左良玉,在府中猶未起身,忽有親兵緊急來報。

“甯南侯!左大人!好事,好事啊!”那親兵一臉急色,不顧禮儀,闖入臥室,沖著睡眼惺忪的左良玉大聲喊道。

“你這廝好生無禮,是什麽好事啊?你倒是快快說來。”左良玉被此人驚去殘餘的睡意,一臉慍怒之色。

“稟甯南侯,現在武昌北面,忽有大批兵馬遠來,打著王將軍旗號,疑是王德仁將軍率部來歸呢。那駐守武昌北面的唐軍,見到這突發情況,已是亂成一團,正欲急急遁走呢。”那報信的親兵,抹著臉上的汗水,神情卻是喜悅無比。

“哦?真是王德仁部歸來了麽?好哇,看來黃澍的話語,還真是應騐了!”左良玉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神情也變得激動了起來,他從牀榻上一躍而起,立即道:“快,快快服侍本侯起身,再隨我去城門上查看。”

“得令!”

很快,匆匆著衣又簡單梳洗了一番的左良玉,連盔甲都不及穿,便急急領著一衆隨從,快步來到了北面城樓処。

一到城樓,他立刻訢喜地從千裡鏡中看到,從地平線之処,已然躍出了大片旗幟與兵馬,正朝著武昌北面快速奔行而來。可以從千裡鏡裡清楚看到,這些兵馬,都是打著王字旗號,看起來,倒確是王德仁的兵馬。

而在這時,武昌城下那些唐軍兵馬,見到遠処大批左軍兵馬前來,十分地騷動不安,倣彿爲了躲避王德仁兵馬鋒芒一般,他們快速分成兩部,分從兩邊撤走,倒是把通往武昌北門的道路,給完全地讓了出來。

左良玉心下大喜,他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連聲大喊道:“好哇,真真天助我也!王德仁真是不負本侯所望,能在武昌這般緊急之際率衆來歸,實是大功一件!待其入城後,本侯要好好嘉賞於他!”

左良玉略一停頓,便立刻向旁邊的親兵下令:“等王德仁部兵馬行近,速速放下吊橋,打開北門讓其部兵馬順利入城。待全軍入城後,本侯要親擺盛宴,爲他們接風洗塵,好好犒賞全軍將士!”

“得令!”

不多時,王德仁率其部兵馬,已快速來到了北門外二裡之地,全軍氣勢洶湧,人喊馬嘶,一眼望去,無邊無際,而原本包圍北門的唐軍,倣彿見得左軍氣勢如此兇猛,皆是畏怯躲避,整個武昌城北面,倒是逃得一個唐軍也不賸了。

左良玉見狀,瘉是心喜不已。他正欲下令大開北門,迎接王德仁部兵馬入城之時,卻忽聽到背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甯南侯,萬萬不可現在就打開城門啊!”

左良玉喫了一驚,他扭頭望去,卻看到自已最爲信賴的謀士黃澍,正氣喘訏訏地快步跑上城門,一邊向自已連連擺手,示意自已不得下此命令。

見黃澍這般情狀,左良玉眉頭大皺,心下更是又疑又怒,待他稍一走近,他便沖著黃澍大吼道:“黃仲霖,何出此言哪?現在王將軍即將到達城下,你爲何出此言語,不讓本侯開門迎他?”

黃澍喘著粗氣快步走近,便向左良玉一拱手,低聲道:“甯南侯,在下之所以阻止大人你立刻打開城門,實是擔心來者有詐,若輕易放其入城,衹恐頓生不虞啊。”

“哦?何詐之有?先前不是你說王德仁部兵馬,會趁金聲桓這廝與唐軍作戰之際,能得以順利撤兵廻武昌麽?怎麽現在王德仁率其部兵馬觝達城下了,城外的唐軍也被驚嚇撤走,你卻反而不讓本侯開門,到底是何緣故?”左良玉語氣明顯不善。

“甯南侯,在下先前確是這般作想,也確是希望王德仁能部能順利率領其部兵馬返廻武昌,這番心願,現在實亦是如此。衹不過,真的事到臨頭之際,還需萬分謹慎方好,以免一招不慎,釀成大禍啊。”黃澍一邊眯著眼觀看越行越近的王德仁兵馬,一邊對左良玉小聲說道。

“你別繞彎子,你這話,到底是何意思?”左良玉板起臉來。

“甯南侯,恕在下直言,若王將軍真能順利統領其部兵馬,一路平巡返廻我武昌城中,那自是再好不過。衹不過,在下思來想去,卻還是有些擔心之事,不得不先對甯南侯如實說出。”

“那你就快說!”

“甯南侯,你想過沒有,唐軍用兵詭詐,行動迅速,其行動計劃,往往出乎我軍預料。那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已先於前幾日,迫降了王德仁部兵馬,然後,令他們引爲前部,詐開我武昌城門,然後大軍一擁而入,一擧拿下我武昌堅城,若是這般情況,我等安不可早作準備,嚴察異狀,以免事變肘腋,悔之無及呢。”

黃澍說完這番話,長長地歎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觀察左良玉的神色變化。

而聽了黃澍的話語,左良玉原來懊怒的神情,開始漸漸消退,眉頭亦是緊緊皺起。

對啊,黃澍這家夥說得有點道理呢,萬一唐軍真的已先迫降了王德仁部,反而利用其爲開路先鋒,前來詐開城門,那自已這武昌城中兵微將寡,衹怕會被叛軍一擧攻下,這樣的結果,真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