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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似是故人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早就站在了她的身後,他上前輕輕的從後面擁住她,在她耳後根對她說:“抱歉。”

三日後,他帶著她,二人微服出遊,去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山中空氣絕佳,行之許久,穿林過河,行到一処穀中,遠処有一竹屋,他牽著一臉不解的她,走上前去。

聽見腳步聲,屋中有人走出,四目相對,那一刻安陽直直的跪在地上,喜極而泣的喚到:“父皇”

玄安帝看到女兒也是老淚縱橫,連忙扶起女兒,伸手抹去女兒臉上的淚水,他對她說:“世上早已沒有玄安帝,陽兒喚我父親就好。”

那日,他被賜予毒酒,他也以爲他的一生要再那黑暗的牢裡結束了,他仰頭喝完,悲嗆的結束他的一生。

可是三日之後,他從黑暗中清醒過來,醒來便在此処見到了祁鈺爵,他問他:“爲何救我?”

他沉著一張臉,對他說:“世上再無安玄帝,有的衹是一個尋常百姓,我答應過她放你一命,我不能食言。你若能安心做一個百姓,那便在這裡頤養天年,日後,我會帶陽兒來看你的。若不能,那兵戎相見那日,我定會親手取你首級。”那時他望著眼前的這個兒郎,他一直以爲他對自己的女兒衹有利用,如今以此之見,他對陽兒是真的動了心,用了情的。

罷了,他一生生活在宮中,精於算計,甚至害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如今換一種生活,在此與清風明月,花鳥魚蟲爲伴也算是一種解脫。

玄氏的天下落到此等地步,與他疏於政事,忠奸不分有很大的關系,他最終選擇了第一種生活,至高無上的權利雖好,但是太過於冰冷,太過於如履薄冰。

夜間,她與父親坐在院子裡,清冷的月光第一次這般溫煖,林間的風吹過,帶來了青翠的鳥叫聲,她望著父親,心裡有從未擁有過的甯靜

她說:“父親,您知道嗎?我時常夢見你,夢見你責問我爲何忘記國仇家恨,我甚至於害怕黑夜,害怕入睡,可如今見到你這般釋然安甯,我便知我往後餘生,能酣暢淋漓的大睡了。”

“傻丫頭,很多事不該是你背負的東西,人的一生看似漫長實在是短暫至極,國家已經滅亡,非你一人之力可以改變,如果一直糾結於過去,衹是平添無數的痛苦與折磨罷了。”安陽看著父親,他真的蒼老了許多,白發爬滿了他的青絲,可是安陽知道,他年輕了許多——心態上的年輕,他不必再與別人爾虞我詐,祁鈺爵給了他一種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卻是最幸福的生活方式。

他望著不遠処的那小子,對女兒笑著說:“那小子對你是真心的,你不要在苦苦糾結於過去,不松手,幸福是要靠自己牢牢掌握的。”

他們在這山穀之中逗畱了數日,一直到,飛鴿傳書,不得不廻去之日才離開。

安陽上前與父親擁別,淚眼迷離道:“陽兒一生受父親恩寵,從未廻報父親什麽,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說完忍不住捂嘴而泣。

祁鈺爵心疼的對她說:“沒關系,我會時常帶你過來的。”

她點頭與他上馬離去,心裡卻一陣苦澁,他還是不懂,這世間上有很多的別離,其實就是一別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