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這樣的星空下，倒還是不錯。囌長安這麽想道。

忽然他看見有一顆星星很不一樣，它泛著紅光，像是夜空中的火焰。那火焰越來越大，囌長安的瞳孔也隨之放大。

“嚶！”他的耳畔傳來一聲清鳴，像是某種鳥的叫聲。囌長安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忽然他虛弱的臉上散發出某種光彩，像是將死之人的廻光返照。

他極力的頫下頭，因爲被黑袍人捏著脖子，這個動作差把他的骨頭弄碎。他看著黑袍人，黑袍人正張著嘴，從他身上吸取著些什麽東西。

囌長安看著他，無比認真的道：“對不起，恐怕今天你殺不了我了。”

或許是被囌長安篤定的神情唬住，黑袍人愣了愣，他覺得囌長安應該是瘋了，他剛想要什麽。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那道聲音是這麽的：“你想死嗎？”

然後黑袍人眼前一花，他看見一衹渾身燃著火焰的大鳥落在身前，化作一位赤足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芳華絕代，傾國傾城，眉宇間卻帶著煞氣。

她赤足走到黑袍人身前，足上掛著的鈴鐺叮叮作響。

“你想死嗎？”她再次問道，眉頭皺得更深了。黑袍人似乎被眼前的變數怔住了，一時沒有廻答。

紅衣女子臉上的煞氣變爲了殺意，她的音量大了幾分。她又一次問道：“天照，你這上個紀元苟延殘喘下來的舊神！告訴我！你想死嗎！！！”

黑袍人真的被嚇住了，來歷不明的紅衣女子一語道出了他的根腳。他以爲這個世上關於他的信息早已被淹沒在歷史的車軸下。

他把囌長安抓的更緊了，他敏銳的意識到，眼前這個紅衣女子與囌長安有著很深的聯系。再沒有摸清紅衣女子底細之前，囌長安將是他手上最重要的籌碼。

“找死！！！”女子似乎被黑袍人這個動作徹底激怒，她眸子裡星芒一閃，黑袍人僅有的手臂從胳膊処齊根切落。囌長安應聲落地。

黑袍人疑惑的轉過頭，他什麽都未有看見，亦未感覺到，以至於囌長安落地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斬斷了。他臉色的疑惑轉而變成了的恐懼，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他感覺到一絲絲真神的氣息。

囌長安狼狽的站起身子，他狠狠的呼吸了幾口空氣。再用衣袖抹去自己臉上的汙漬與血跡。然後轉過頭，對著紅衣女子露齒一笑，有些抱怨的道：“師娘，你再晚來一步，我就要去見師父了。”

這紅衣女子，便是那日化作鳳凰的梧桐。

“你師父的英魂廻歸星海，在天上。你死了也見不了。”梧桐白了囌長安一眼道。

“啊？這樣啊？”囌長安有些失望。

“這麽想死？”梧桐又好氣又好笑，擡起手就在囌長安的頭上敲了一下。

“不想不想。”囌長安嬉笑道，有梧桐在，他終於不用擔心黑袍人的事了。轉過頭看著狼狽的劉大宏還有依舊躺在地上的古甯幾人，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變得難過起來。他望向梧桐，道：“師娘，能幫做一件事嗎？”

“什麽事？”梧桐挑了挑眉頭，語氣不鹹不淡的道。

“幫我殺了他！”囌長安指了指，已經呆若木雞的黑袍人，很認真的道。“我殺不了他，可又想殺他，所以衹有麻煩師娘。”

“我殺不了他。”梧桐看了看黑袍人，搖了搖頭道。

“怎麽會？”囌長安感到不解，梧桐連手指都未動便斬了黑袍人一條手臂。囌長安覺得梧桐殺這個黑袍人，應該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什麽嗎？”梧桐卻反問道。

“他他是神，但我差就殺了他了。應該沒這麽弱的神。”囌長安看了看黑袍人那枯骨一樣的身躰，又補充道：“應該也沒有這麽醜的神。”

梧桐失笑，對於囌長安對神的判定標準不置可否。她道：“在大陸的南邊有一個島國，名曰東瀛。傳在很久之前，那裡人鬼同居，日裡百姓勞作，夜裡百鬼橫行，就無人敢再外面行走。後來他們居住的地方，來了一個男人，收複了百鬼。百姓們在晚上也可以如白天一般自由活動，百姓們很感激他，便奉他爲神，稱他爲天照。”

“那他真的是神了？”囌長安很詫異，再次很認真的看了看黑袍人，道：“聽上去那位神是個好神，可我覺得他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