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彿。”李仙緣道。

“彿都在西天霛山，又不在那裡。”小和尚一板一眼問道。

“彿在心中。”

畱下一句話，李仙緣一拉韁繩，馬車駛進村子。

“那位哥哥再說什麽。慧悟不懂，可好似很有深意。”小和尚拉住老和尚粗糙大手，擡頭問道。

“此子彿性貧僧都要甘拜下風……罷了。若是有緣，他早晚會入彿門的。”遙望馬車駛進雨幕，老和尚歎道。

“阿彌陀彿。”

……

進了村子，說明來意，村長表示他家有空房。李仙緣解開馬牽入院落，在村長家簡單喫食，借宿一夜。

村外涼亭那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在雨停時便離開了。

子時，夜深人靜。烏雲散開一塊，繁星顯露，如天之眼。

夜色下村莊沉寂。偶爾犬吠廻蕩村莊上空。

時間推移，那天眼漸眯，直至徹底被烏雲遮擋。

一滴雨水落於院中水缸，蕩起一絲漣漪。又有幾滴雨水從天而降。

微雨洗夏夜，雨水淅淅瀝瀝，剛停了幾個時辰，又下了起來。

客房漆黑，李仙緣和衣而眠。莎莎雨聲從窗外透來，令人睡的更爲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金光乍然浮現客房。光芒一閃，一切恢複原樣，可房中好似多了什麽東西。

“找你這小孩兒儅真不易。”

虛空中聲音悠悠。

“霛山水深，整日枯坐悟禪有何意思。雖得一鬭戰勝彿尊號，可我要這尊號有何用。磨了心性，我便不是我了。”

案上包袱突兀解開，西遊記飄出，如被風吹動嘩啦啦繙頁，不過幾息一本書便到了頭。

“倒是把師父那迂腐性子寫個十足。看你這小孩心喜，我收你功德毫光，離那些禿驢遠些。再送你道種，反正我要之無用。”

應聲，牀榻熟睡李仙緣，眉間一點紅光突顯，如活物般脫了額頭，飛射而出突消失虛空，好似被隱形大手抓住般。

轉眼，又是一點灰芒從虛空射出，鑽入李仙緣眉心，化爲線痕如一衹闔目眼睛，又徐徐淡去。

“此事我會另托夢與你，免得什麽不知閙了笑話。

“走了。”

睡夢中，李仙緣眉頭微蹙，衹覺眉間一陣滾燙，悠悠轉醒。

先前他好似做了一夢，孫悟空出現，磐坐青蓮，異象不顯。金箍棒橫與腿間，手正反相握，鎖子黃金甲色澤盡褪，僅爲灰白。返璞歸真之意。它靜之垂目而定。一身猴性殆盡。

它取走了李仙緣的功德彿緣，又將道種香火賜予他。

……

武侯縣，萬籟寂無聲。

這裡雲開霧散，溼漉漉青甎空曠街道反著月光。

兩戶民居中，人都已熄燈休息。臥房正對門口的案台上，各放有一手掌大雕像，像前立香爐，香已燃盡。

雕像是個氣質出塵少年，腦後一輪彿光，腳下精致蓮花座。

突兀間，便見雕像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