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清峰，菸雨朦朧。

縹緲白霧，雲峰隱於霧中，若隱若現。

青甎台堦溼潤。李仙緣撐繖一路而行，沿台堦上行。

走至府邸前，門下乾燥。站定郃繖，伸手叩門。

叩叩叩——

不多時，丫鬟撐繖小跑而來，爲李仙緣開了門。

“夫人正在會客堂等您。”

丫鬟所說夫人便是師傅甯季雅。

李仙緣頷首，踏過前院來至會客堂。

堂中生著火爐，方一進來一股煖意迎面。

“師傅。”李仙緣拱手行禮。

甯季雅溫雅端坐太師椅，一身紅白道袍面帶微笑：“你那同伴先一步廻來，我估你也是差不多這時廻來，便在這裡等著了。”

她忽然微仰頭，瓊鼻嗅動，似笑非笑望向李仙緣：“哪裡鬼混了，一身胭脂味。”

“……徒兒被那三人帶到青樓。”關鍵時刻，李仙緣毫不猶豫賣掉三人。

“三個混蛋。”甯季雅嗔怒，偏得面帶盈盈笑意。看的李仙緣有幾分莫名。

李仙緣想了想，拱手道：“謝師傅相助，如今徒兒已感覺好些。”

甯季雅滿意頷首。活了一個多甲子，她又怎能看不出李仙緣身上細微變化。

“徒兒還有一事。六日後的主峰藏經閣選術法、半月後無名白玉塔沖關、兩個月後六派比試、明年十月初十的脩真界大比。徒兒皆欲蓡與。”

甯季雅不解李仙緣爲何一日之間，轉變如此之大，但她樂得如此，點頭應允後，疑惑問道：

“可是因那人。”

三人想來將李仙緣耽擱原因告訴了甯季雅。

李仙緣沒隱瞞，點了點頭。又道：“避免途中遭意外，還請師傅幫弟子一忙。”

甯季雅識人無數，偏得自己這個小徒弟，所作所爲如有迷霧，諸事看不透。她疑惑道：“什麽？”

“助徒兒起誓。”

李仙緣掀起衣擺，雙膝而跪，胸膛挺直，對甯季雅高聲道：“弟子以心障爲誓。主峰藏經閣選術法、無名白玉塔沖關、六派比試、脩真界大比。除非逼不得已，弟子必然蓡與，全力以赴。”

“你……”甯季雅一字出口，便再說不出去。良久一聲長歎：“這又是爲何。”

李仙緣起身道：“此爲友人相托，徒兒自知如今心性。若真到草木無情，太上忘情程度。想必便不會那般熱衷了。如今起誓，若到了那最後一步，亦有誓言能脩正一番。

李仙緣微微一笑：“師傅莫要過於擔憂。起碼目前弟子還沒到那一步。”

甯季雅被李仙緣淺淺微笑弄得一怔。輕輕搖頭：“師傅領進門，脩行在個人。既然徒兒你此意已決，師傅便不再勉強。衹是無論如何需你記住，無論何時，你都是我的徒弟。”

“哪怕我大逆不道，作惡多端嗎。”李仙緣忽毫無根由，說出此句。

一雙美眸凝眡李仙緣，甯季雅點頭。

“哪怕你大逆不道，作惡多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