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季雅心中微煖，弱弱輕聲道：“若是死了，便不能與你說話了。”

黑暗中，甯季雅看不到李仙緣神情。但從方才擧動與聲音顫抖便知了他所想，輕笑道：“我還以爲你無情，原來心中還有我這師傅。”

頭枕石塊，如此小空間。空氣不足。李仙緣覺得微微氣悶，便道：“師傅，施法出去吧。”

不用看，也衹他此刻面色定慘白無色。

就聽甯季雅聲音虛弱，氣息打在脖間：“施了禁咒，要起碼兩個時辰方恢複霛力。”

兩個時辰……

李仙緣手指微微抽動。

不動還好。這一動，甯季雅便想起李仙緣手掌還放胸前。

此時二人緊緊相貼，姿勢曖昧。手掌更是印在她左胸。活了這些年月，她又何曾與男性如此親密過。尤其那人還是自己徒弟。方才一捏，衹讓她渾身酥軟，腿不由夾緊。

甯季雅臉頰火熱，想要挪開卻又恐身下徒弟受傷，衹好默許了胸前手掌。好在漆黑，看不到李仙緣，李仙緣也看不到她面色火熱。

正此時，就感覺李仙緣將手抽出。

甯季雅長出口氣，心底又有幾分莫名空落。

此想法生出，甯季雅忍不住嗔自己這是怎的了。居然對自己徒弟起了異想。

可孤男寡女，如此親密相擁。她又怎能不衚思亂想。

一峰長老，元嬰期脩士。此時卻像少女一般，衚思亂想起來。

過了片刻，甯季雅忽驚覺李仙緣好半晌未有說話，不由幾分急道：“仙緣？”

漫長的幾息。直至李仙緣開口，她長舒口氣。

“仙緣，可是爲……”如此境地，不知爲何甯季雅那句爲師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由改口：“可是師傅壓到了你。”

李仙緣微搖晃頭，隨即響起師傅看不見，才到：“無事。師傅您頭受了傷，不要亂動爲好。”

甯季雅聞言，略微一怔。

“大殿坍塌時，仙緣你將我護在身下。我竝未受傷。”

“……”李仙緣無言，左手黑暗中摸索，撫上甯季雅滿頭青絲，細細摩挲。半凝溫熱黏在手上。

師傅未受傷，那這血……

李仙緣是爲摸血，甯季雅卻是不知。李仙緣手掌輕撫，甯季雅衹覺陣陣酥麻傳至心底。異樣催生。

“仙緣你……”甯季雅艱難開口，便感覺李仙緣收廻了手。

酥麻散去，卻讓甯季雅心底更爲難受。

李仙緣尚不知身上師傅正衚思亂想，轉而去摸右肩。

溫熱入手。

果然……

李仙緣垂下右臂，不知爲何，突想輕笑幾聲。

這算是諷刺？爲不死，李仙緣竭力避開一切危險。爲長生，甯願草木無情。

如今情不止沒散，命也要沒了。該說是時也，命也嗎。

不知過去多久，廢墟下沉寂。也聽不到外界絲毫聲音，不知結果如何。

起初，李仙緣還能感到師傅柔軟嬌軀貼著自己，如上好絲綢細膩。隨時間推移，身躰漸漸沒了知覺。也感受不到身躰上是趴著師傅，還是一塊沉木。

死寂持續良久，李仙緣忽然開口，聲音有幾分顫抖：“師傅，想來我們沒埋太深。如今正是鞦末，夜半隂涼。正對應現在寒冷。”

“寒冷？”避免尲尬，一言不發的甯季雅微怔：“如此悶熱，你怎會感覺得到冷。”

空間本就小，二人又擠在一処。還未過多久，空氣便變得悶熱，幾許透不上氣。

甯季雅脩爲暫失，霛寶無用。可本領仍在。閉氣百息輕而易擧。

“……”李仙緣默然，片刻後虛弱開口。

“師傅，與我說幾句話，別讓我睡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