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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蘑菇吗第34节(1 / 2)





  韩夕讲完他听闻的全部故事,他们也没找到有关殿堂春的档案。

  晏方思找得烦躁,沉着脸问肖明隐:“我们把这档案室里里外外翻过了,找到数百个叫‘杨深’的,但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什么狗屁殿堂春。你是不是唬我们呢?”

  肖明隐迎着他的怒气,站直身子:“不、不可能!我老婆整理的档案,钥匙始终捏在她手里,不会有错也不会遗失的。”

  站在最高处的韩夕小心翼翼地将档案塞回去,对着楼梯的一角沉默良久,被提醒才回过神来,“抱歉,你们刚讲了什么?”

  晏方思没计较他的走神,接着方才的话往下:“既然里面的档案无缺漏也无错误,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殿堂春没有入轮回,仍作为孤魂野鬼漂泊于世间。”

  沈歆小声补充:“那会不会是……殿堂春其实早就被吞噬境界蚕食了啊?”

  晏方思道:“也有可能。”

  沈歆睁大了眼,一脸不知所措:“这下我们该拿什么去跟吞噬境界的主人交代啊?”

  晏方思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牵起沈歆的手捏了捏,“没关系,你别急。我们会把你朋友的身体拿回来的。”

  他走到肖明隐面前站定,不怀好意地扬唇一笑:“她不就是想要个故事嘛,我们给她编造一个不就成了吗。”

  肖明隐只觉遍体生寒,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心中警铃大作,退远两步,交叉手臂挡在自己胸前:“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们找不到殿堂春,就给她送一个咯。”晏方思抬起手指一一扫过韩夕、纪知云和他自己,幽幽道,“那女人早在幻境里见过了我们三个男的,骗不了她。如此,就只有请我们伟大的冥界之主亲自上阵了。老鬼,隐藏实力欺骗一个化煞的怨灵,对你来说应当不在话下吧?”

  “这是自然,不过……”

  在来自各方的威逼利诱下,被迫出演殿堂春的冥界之主肖明隐放弃了挣扎,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摇身一变成为了颇有书生意气的大画家。当然这个形象是晏方思根据韩夕的描述进行的创作,肖明隐顶着新形象转了个圈,倒真没瞧出什么违和感。

  晏方思揪住肖明隐的后襟,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别装模作样练习脸部肌肉了,一会儿没你发挥演技的地方,守住黄金三条定律就万事大吉了。”

  “哪三条?”肖明隐眨巴眨巴眼。

  “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在干什么。”晏方思无情地浇灭了他蠢蠢欲动的表现欲,“你是一个对前几世一无所知的魂魄,刚好被我们逮到,押到那吞噬境界主人面前。人设不能崩,知道不?”

  沈歆钻到晏方思胳膊下,冒出个脑袋,分外认真地说:“老鬼,成败在此一举,全靠你了。”

  肖明隐忽然感觉自己肩负重任,对她郑重地点了两下头。

  ***

  吞噬境界入口,一行人在雾气缭绕的山林中等待女声出现。

  晏方思走入境界。

  灰黑的大雾化形,聚集成一个遮掩着左半边脸的女人。女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再上前。化了形的她与在幻境中诱人沉溺的吞噬境界主人截然不同,怯生生的,如同一缕随风可散的轻烟。

  “你们可将我夫君带来了?”

  晏方思答:“当然。”

  “可……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魂灵不可入吞噬境界,靠近就会被大力斥出。我们要是带了他进来,回头又得费一番功夫去捉。要不你带着纪知云那小子的身体跟我们在境界外相见?”

  女人迟疑地放下遮挡面孔的手,露出骇人的暗红色胎记来。她迈开步伐,沿着他们指的方向走去。

  在吞噬境界的边缘,沈歆与韩夕一左一右地守着两具魂魄,一具属于纪知云,另一具……正努力遵循人设,兢兢业业地表演瑟瑟发抖。

  “你是我夫君?”女人停在他面前,似乎想要伸出指尖触碰,又倏忽收回,“可你与我印象里的不大相似……”

  晏方思道:“几百年过去了,你还不允许人家投胎转世呢?”

  “你们是如何找到他的?”

  “我们去冥府查了档案,托朋友派鬼差把你夫君的魂魄勾来的。小心点,别把人碰坏了,回魂时缺胳膊断腿的,就不太好了。”

  “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晏方思显得有点不耐烦,“亡灵不语,除非像你们这种修为高甚至还化了煞的。你想说什么,我可以替你转达。”

  她直愣愣地盯着她“夫君”的魂魄,咽了口唾沫,轻声问:“你的生辰是几时?”

  魂灵转世,无论入六界何道,生辰皆不变。

  他们当初正是因为手上没有殿堂春的八字才从名字入手查找的。

  第45章 痴人

  一行人在吞噬境界外,女人在吞噬境界的边缘。

  双方相隔一道黑线。

  肖明隐面对她的询问先是怔了两秒,而后灵机一动,往后缩了缩,做出极其恐惧的模样躲去韩夕身后。

  韩夕配合地拿手挡住他的面孔,思忖片刻,对欲要上前细瞧的女人说:“他见你有些害怕,我代他答吧。他的生辰是三月初十,你要问这个做什么?”

  女人默了片刻,盯着自己的指缝喃喃:“我的夫君确是三月初三生的,如此便是他了……”

  晏方思、沈歆以及韩夕身后的肖明隐不约而同地捏一把冷汗,并狐疑地瞪了韩夕一眼,听那女人道:“可否让我凑近看一看我夫君?”说完,她却自己后退了一步,慌张地摇摇手,低垂着眉眼用颤抖的手梳理自己几近凌乱的头发,“等等,待我打理打理……”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絮絮叨叨念着“夫君等等我”、“夫君莫生气”、“夫君我就来”,一面忙乱地摘去缠绕在头发丝中间的枯枝败叶,努力地抹掉脸颊沾染的灰泥,笨手笨脚地理顺衣裳。待一切勉强算是妥帖了,她才扭扭捏捏地唤道:“夫君?你可还记得我?”

  晏方思说:“他早就转世许多回,孟婆汤也喝了好几碗,铁定记不得你是谁了。”

  女子刚显出亮光的眼眸黯淡下去,仿佛被抽干力气似地盯着韩夕身后露出的一片衣角出神:“也是。你们是否查看过他当世的生平?我故去之后,他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