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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许茹雅握紧了交叠在身前的一双手,眉眼低垂,满是一副愧疚之色:“苏姑娘的事,臣女觉得很抱歉,太后说苏姑娘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让臣女多照顾她,臣女想着刚好借生辰宴让她多认识几个朋友,哪里能想到却被臣女那混账哥哥闹成这样,他竟那样胆大妄为,意图轻薄苏姑娘不成,竟用那样龌龊的手段……”

  “等等,”裴瑧打断了许茹雅的话,“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药是许成安下的?可今日一早皇后娘娘来时,说许成安抵死不认他有下药,而且,暂时也没有证据证明那药到底是谁下。”

  许茹雅眼睑微抬,看向裴瑧,却并没有回到裴瑧的问题,反而绘声绘色的说起苏妧被轻薄的过程:“殿下有所不知,昨日苏姑娘刚到国公府的时候,便碰上了我四哥哥,我四哥哥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把苏姑娘堵在勋国公府的大门口,一口一个美人,拦着苏姑娘说什么也不让苏姑娘走,当时那情形殿下是没瞧见,我那四哥哥看着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就差长到苏姑娘身上去了……”

  苏妧虽和裴瑧说过昨日勋国公府发生的事,但她对着裴瑧自然不会说别的男人是怎样轻薄她的,不过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带过。

  裴瑧忽听许茹雅这样详细的说起许成安试图轻薄苏妧的过程,本就冷淡的目光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厉声吼道:“别说了!”

  许茹雅面露惊讶之色,慌里慌张的跪到地上:“臣女该死,”一顿,“臣女想着苏姑娘在宫里虽得太后和太子殿下照拂,但一个姑娘家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身边既没有至亲,也没有好友,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这才今日过来,一来是来给苏姑娘道歉,二来是陪她说说话,好让她宽心,可以早些忘掉昨日的不快。”

  裴瑧听许茹雅这话,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指腹轻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茹雅跪在青石板路上,裴瑧没出声让她起,她也不敢起来,抬头看了看裴瑧,小声唤道:“殿下?”

  裴瑧眼波微动,眼风扫了下许茹雅,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了。

  许茹雅怔怔的望着裴瑧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神色从惊慌茫然渐渐变为如死水般的平静,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往苏妧的住处去了。

  *

  苏妧没料到许茹雅回来。

  若说重生后再次进宫,第一次见许茹雅时,苏妧对她除了因为裴瑧的缘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算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只是知道她大概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

  可经历了勋国公府这桩事后,虽到目前为止,下药害她的人尚不清楚是谁,但苏妧对许茹雅多少起了警觉之心。

  毕竟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太清楚这深宫高墙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茹雅在苏妧这儿坐了一会,见不论她同苏妧说什么样的话题,苏妧对她面上虽客客气气,但明显能感受到疏离冷淡。

  许茹雅自觉无趣,没过多久便主动起身告辞。

  许茹雅从苏妧住处离开后,又到太后跟前去拜别,本以为能再遇上裴瑧一次,可太后跟前只一个灵儿陪着。

  其实此时的裴瑧方才从太后跟前离开不久,正同莫忘在殿后的一处僻静处说话。

  “孤记得,宁安侯二房有一个嫡子在京城当差,你去查查他现下到底在哪里当差。”

  裴瑧依稀记得前世听说过苏妧有个还算亲近的堂哥在京城任职,但到底在哪里就职他却不记得了。原本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但今日听许茹雅一番话,说苏妧在京城无亲无故很是可怜,裴瑧便又想起这人了。

  莫忘应了声是。

  裴瑧沉思了一会,又细细想了想许茹雅今日特意拦下他说的那番话。

  刚听许茹雅说起许成安如何轻薄苏妧时,裴瑧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想过立刻去亲手去掉许成安。

  可事后稍稍冷静下来,裴瑧又不禁觉得许茹雅那一番话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先是佯作无意般明示暗示那药是许成安下的,可当他开口质问许茹雅时,许茹雅又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只说许成安如何轻薄苏妧这样加深他憎恶许成安的话,彻底惹怒他。

  这是一时情急的口误?还是想要借他对苏妧的感情来迷惑他的判断?

  裴瑧凤眼微眯,低声开口又道:“顺便查一查许茹雅身边的人,尤其是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比如那个叫珠翠的,查查她们家里还有没有血亲,现下又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第24章 024

  许茹雅回到皇后宫中时, 已是傍晚时分。

  暮色渐沉, 三三两两的内侍正撑着杆子在廊前点灯笼, 所到之处, 亮起一盏盏的宫灯,一点一星连成一片,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见了许茹雅, 忙上前道:“禀郡主, 皇后娘娘刚才吩咐了, 若郡主回来,请郡主过去一趟。”

  许茹雅听皇后传唤她,没敢耽误,当下便随宫女去见皇后。

  皇后正歪在暖阁的炕上吃茶, 见宫女带了许茹雅进来, 坐起身来,将茶盏放到一边的几案上, 冲带许茹雅过来的宫女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转头看了一眼候在暖阁里的宫人, “你们也都下去吧。”

  许茹雅见皇后单独留下了她, 两步走上前, 挨着皇后坐下,笑着唤了声:“姑母……”

  皇后面色沉凝:“今日本宫去慈安宫和太后说昨日勋国公府的事,太后明确表态了,说等入了秋,便让苏妧入朝华宫。”

  许茹雅乍听这话, 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太后不是知道昨日的事了吗?苏妧出了那样的丑事,太后为何还同意她去伺候太子殿下?”

  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后本是庶出,听说从前在侯府的时候也不甚受宠,一路摸爬滚打,坐上现在的位置,哪里会是个拘泥于陈腐小节的人?再说,这其中想必也有太子的原因,太子这些年身边一直也没有个伺候的人,若个他开口跟太后要个姑娘,太后又岂会不肯呢?”

  许茹雅握紧了掩在袖中的手。

  皇后又道:“不过,太后也只说要苏妧入朝华宫,但倒没说要给她什么名分,本宫觉得,十有八九你是正,她是侧。”

  转眸望向许茹雅,见许茹雅神色有些古怪,秀眉一蹙:“茹雅,你不会是容不下她吧?”

  许茹雅回过神来,忙道:“姑母这是哪里的话?”

  皇后深深的望了许茹雅一眼:“昨日的事本宫从来也没怀疑过你,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嫁进皇室的女人最是忌讳善妒。”

  许茹雅笑了笑:“姑母放心,茹雅心里有数。”

  皇后面色有些不安,又瞧了许茹雅一眼:“苏妧的家世远远比不过你,太后一直有意要拉拢勋国公府,但凡你不出大错,苏妧必不能越过你去,你万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做糊涂事。”

  许茹雅歪到皇后肩上,眸里隐隐可见不耐烦之色:“姑母无需担心这些,茹雅都是知道的。”

  皇后仍絮絮念道:“你虽不是本宫亲生的,但却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自小就比一般的孩子从没聪明,可性情实在是太过争强好胜,容不得别人有一点儿比过你去,你这样的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

  “姑母……”许茹雅拉着皇后的胳膊摇了又摇,“这样的话姑母从小说到大,茹雅听得都能背下来了,姑母且放宽心就是了,我知道我改怎么做,时辰也不早了,茹雅伺候姑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