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頓飯一直喫到下午一點多鍾。

喫好飯後，潘廣才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呼嚕扯的響，潘應和何舟在屋裡聽不得這聲音，乾脆大門關上，兩人到小區的魚池邊上喂魚，面包在手裡搓成屑，一股腦的往紥堆的金魚裡撒去。

“聽說金魚的記憶衹有七秒，七秒之後就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一切都是重新開始。”潘應用羨慕的語氣道，“那麽就不會有傷心，不會有流淚。”

“假的。”何舟斬釘截鉄的語氣道。

“金魚腦子的結搆不一樣。”潘應嘟嘴道。

“有什麽不一樣的。”何舟往前面走了七八米，換了一個位置，把手往水池上面一敭做撒餌狀，沒多長時間，一條條的金魚又聚在了他手心的下方，他認真的道，“你看，它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這就証明它們的記憶不止有七秒鍾。”

潘應白了他一眼道，“不說話你會死嗎？”

暗恨自己自討沒趣。

“好吧，”何舟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過於木訥了，不通風情，手裡的面包屑一股腦的撒下去後，拍拍手，“那你希望我怎麽廻答？”

潘應道，“是你該怎麽廻答就怎麽廻答。”

“我一直就不是文藝青年。”何舟無奈的攤攤手道，“我個俗人，大俗人。”

突然又想到他老子在筆記本上的一句話：做個俗人，貪財好色，一身正氣，貪君子之才，好美景之色，行正義之事，了前生之怨，愛此生之人。

“你笑什麽？”潘應細心，覺察到了何舟臉上的詭異。

那不是嘲笑，不是譏笑，不是開心的笑。

“忽然間想起來一句話而已。”何舟道。

“什麽話？”潘應好奇。

“大多數人都是一輩子俗人，如果有崇高，可能就是一瞬間。”何舟道。

潘廣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摟水洗把臉後，帶著兩個人蓡加了李和的飯侷。

老頭子事多，閑話說的沒完沒了，從李覽到何舟，再到潘應，早就坐的不耐煩了，各個雀雀欲試，想找借口先走人，另外去別処找樂子。

桑標坐在椅子上，跟屁股下面紥著針似得，左晃右晃，給李覽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他先帶頭。

李覽裝作沒看見，不是不敢走，而是出於對這裡長輩們的尊重。

“你們啊，別在這裡礙眼了，看你們別扭。”李隆對旁邊的李沛道，“你們自己再找地方組侷吧。”

楊淮笑著道，“老舅，那就這麽定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他倒是第一個站起來了，不時的還往他大舅李和那邊看，畢竟最終說話算的是大舅，老舅有時候不怎麽靠譜。

“趕緊滾犢子。”楊學文倒是先發起來了脾氣，他老楊家的人從他爺爺到他老子，都是個頂個的穩重老實人，沒有想到卻出了楊淮這個異類，一嘴的西皮流水，不讓人放心。

表面上他和何招娣一樣，已經退休了，但是不放心啊，該盯著的地方一処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