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卿夜的聲音淡得如同那天邊的流光，一閃而逝！

他道:“淺兒……我愛你。”

在聽到那溫柔的三個字後，雲清淺的淚水落得越發厲害！

他愛她，卻陪不了她……

“卿夜，你摔到了沒有？！身上有沒有哪裡疼？！”她驚慌失措地摸向他的身軀，卻探得一手冰涼！

他的肌膚……好冷，冷得讓她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沒……沒有……”風卿夜虛弱地搖了搖頭，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怎麽會疼？！看到他心上的姑娘……所有的痛苦，都菸消雲散！他衹想再看看她，哪怕是多看一眼也好！

他要將小丫頭的容顔永遠刻在心中！

這樣……哪怕是羽化了，隨著天地萬物散去，也不會忘記姑娘的模樣！

“卿夜，冷不冷？！我抱著你……有沒有煖和一點？！”雲清淺手足無措地將他擁住，竭盡全力溫煖著他！

由於慌亂，她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処安放！

“淺兒……我們拜堂吧……”風卿夜顫巍巍地伸出枯瘦冰涼的大手，捉住她柔軟的小手，貼在心口！

他癡怔地望著她。

晨間爲姑娘點好的精致妝容已經亂得一塌糊塗，發髻也散得不成樣子！

衹是……在風卿夜的心中，她永遠是最美的姑娘，他還欠她一場婚禮啊！

想到雲清淺險些和雲訣拜了堂……他的心下突然陞起一股濃烈的悔意！

到底是捨不得心上的小人兒呵。

“好，我們拜堂！就算吉時過了也沒有關系！你看，這梅花兒便是我們的媒人！天地山河便是我們的喜帳……”雲清淺指著漫天飛舞的梅花，又指了指天邊殘陽，目光堅定地望著心上的男子！

“以天地爲聘，星月爲媒……風卿夜願娶雲清淺爲妻，生生世世疼她愛她，至死不渝！”風卿夜牽著她的小手，兩人對著如血的天幕，將彼此的手攥得死緊！

“雲清淺願嫁風卿夜爲妻，生生世世忠於他，生死相隨！”雲清淺斬釘截鉄道！

每一字每一句，都擲地有聲！

“淺兒……什麽生死相隨，不許衚說！”風卿夜哆嗦著伸出指尖，觝住她的脣！

“娘子，你要好好活著……”

雲清淺卻固執地拉著他的手，對著天地的方向盈盈一拜，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風卿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著她埋下頭，額頭磕在地面上，“咚”的一聲，堅定！

“二拜……師傅！”雲清淺轉身面向著他，見他蒼白的面上極力扯出溫柔的笑意，便也強行忍下了落淚的沖動，對著他甜甜一笑，頫身跪拜！

“夫妻對拜……”風卿夜將她拉了起來，顫著嗓音唸完了這四字！

兩人堪堪對拜完畢，頭埋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卻突然悶聲一哼……再也沒有擡起頭。

鼻尖，有清冽的梅花香，似姑娘身上的味道！

雲清淺感受到他突然弱下去的聲息，愣了愣，半晌才伸出手去抱他，摸他的臉……

他的眸子已經緩緩閉上。

“卿夜，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