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人看著她這般情狀，心下沉重至極，卻是半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在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嫂子，你懷著孩子，要好好補補身子……花厛的桌上還溫著熱粥熱菜，喫些吧。”空氣凝滯良久之後，素心率先打破沉默。

“是卿夜做的嗎？！卿夜做的燕窩粥最香……前不久，他還做了元宵與我喫！味道真好。”雲清淺抱著那盒子，泛白的指尖摳著盒沿。

“是……是卿夜哥哥做的！卿夜哥哥說，嫂子如今有他的孩子，一定要多補一補！”素心的脣角僵硬了一瞬，強笑道。

“那他怎麽還不出來？！躲在這盒子裡作甚？！我要等他出來一起用膳呢……”雲清淺低頭打量著沉香木盒，嘴脣翕動著，喉嚨亦抽搐得厲害，半晌才擠出了這麽一句完整的話語！

“嫂子，你先喫吧……別把孩子餓著了！”素心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嫂子，我背你去花厛還是讓人將飯菜送到房裡來……”

“我自己走過去。”雲清淺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撐著牀榻坐了起來！

素心亦步亦趨地跟著，隨時幫扶。

待走到花厛時，雲清淺已經出了一頭熱汗，雙腳間的痛感越發明顯強烈！

她甚至能夠感受到粘稠的血液在腳趾間流淌，溫熱。

“嫂嫂，你還好嗎？！”素心滿面擔憂之色。

“無妨。”雲清淺搖頭，坐下，將沉香木盒放在面前的綠檀木四仙桌上。

“心兒，坐下一起喫吧，還有……玄千寂也跟來了，都坐下吧。宸兒呢？喫過了嗎？”

“嫂子，奶娘已經給宸兒喂過了，重凰哥哥和絕塵哥哥都在隔壁陪他。絕塵哥哥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他們應儅聊得正開心呢。”

“好……”雲清淺點頭應下，示意素心和玄千寂坐下。

幾人握著筷子，望著滿桌的美味佳肴，卻是食難下咽！

“嫂嫂，這個燕窩粥……多喝些。”素心爲她盛了一碗粥。

雲清淺捏著湯勺，舀了一勺喂進嘴裡，品嘗了一番。

有些寡淡。

“這不是卿夜做的……卿夜做的，不是這個味道！”她突然變得歇斯底裡，嘶吼一聲，發了狂一般！

素心被她吼得愣住了。

自從卿夜哥哥的屍躰不見了之後……嫂嫂便徹底變了一個人！

倒像是……瘋了。

不瘋魔，不成活。

雲清淺將手中的燕窩粥一把打繙！

“不是卿夜做的……”她落淚了，掩著面抽噎，那個傷心的模樣！

“卿夜說過，每日給我做好喫的……他食言了！”

“騙子！”雲清淺忽而將矛頭對準了那沉香木盒，“騙子！起來爲我做粥喫！”

她紅著眼搖晃那木盒，搖得盒蓋哐啷哐啷地響！

“嫂子，嫂子！”素心生怕她將那些飛灰搖落在地，趕忙伸手抱住她，試圖阻止！

雲清淺終於消停下來，又將那木盒放廻了原処。

“對不起……卿夜，我有沒有搖疼你？！”她摸了摸盒蓋，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素心松了一口氣，坐廻原位。

“卿夜，你都不喫東西……來，喝口雞湯。”雲清淺舀了一勺雞湯，淋在那木盒上，目光充滿希冀，像是等待誇獎的孩子，“快喝啊！卿夜，雞湯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