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你在說什麽，什麽下手？！什麽孩子？！”重凰似乎被這番話砸矇了，按著額頭，初而笑，既而苦笑。

哭笑不得。

“重凰，我想起來了。”君絕塵隨手撚起一片梨花，“我想起了我和你的過去……”

“塵兒……想起來了？！”太多的信息接踵而至，重凰靠著身後的梨樹，一時之間，又不知該作何形容。

“孩子死了之後，我便想起來了。”君絕塵隨手一揮，那花瓣散了。

他身形一動，化作從前的模樣。

又是那個清冷高貴的狐王殿下！

他不再是一條無名山上的小白蛇，而是妖界的王。

也不知道……妖界如今亂成什麽模樣了。

“塵兒，你恢複身份了？！”重凰想要去拉他的手。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人。

“嗯。”君絕塵避開他的觸碰，低聲應了，“我走了，你……好自爲之。”

“你去哪？！”重凰望著他轉過身去，有些惶恐地嘶吼一聲！

“我有我的去処，你也有你的去処。”君絕塵清雋的眉眼彎起，眸中聚了一點兒光。

刻骨的冰冷。

他衹是告訴重凰一個事實……他們的孩子死了，他恢複記憶了，他要離開了。

從此以後，各不相乾了。

什麽往事，什麽糾葛，都化作菸雲散。

“我們的孩子長安還在素心那……你，你不要長安了嗎？！”重凰赤紅著眼嘶喊，想要將他喚廻！

“你還記得長安是我們的孩子。”君絕塵轉身，脣角的嘲諷定格，“我以爲……你衹記得，要和月塵繙雲.覆雨。”

“昨晚是個意外……”重凰被他眼裡的冷諷刺得瞳孔一縮。

原來，塵兒看到了……他都知道！

從今以後，他該如何面對君絕塵和月塵？！新歡舊愛，都是他無法割捨的痛……

一個愧疚，一個深愛。

“意外麽？！發生了，就不是意外。”君絕塵微微一笑，目光波瀾不驚。

他們的孩子於昨夜慘死……有一瞬間，君絕塵也希望，這個意外……未曾發生。

可終究是發生了啊。

“塵兒……你告訴我，什麽叫我們的孩子死了？！”重凰見他轉身擡步欲走，迅速沖過去，拽住他的手腕！

好……好涼。

他的手腕冰得讓人直打冷顫。

“放手！”君絕塵皺眉，周身氣息更冷幾分。

重凰喫了一嚇，隨即松手……

“我已經說過了，死了，你聽不明白嗎？！”君絕塵一開口，字字珠璣，嗓音如冰。

冰碴子直戳人心。

“什麽……什麽時候有的孩子？！你爲何不告訴我？！昨夜……孩子怎麽沒的？！”重凰勉力擠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想要撫慰君絕塵冰寒徹骨的心。

“在孩子死後，我才知道他的存在。”君絕塵勾起脣角，“你想知道他什麽模樣嗎？！落了的胎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灘血。還沒成形呢，連個小肉團都不是……”

說到此処，他的眼圈微紅。

“孩子怎麽沒的？！你去問問月塵吧……問問他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