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絕塵很快便收歛了所有情緒，擡起頭時，面上淚痕已經拭盡，一派清冷高貴。

“塵兒……”重凰伸出手，想要擁住他，安慰這樣脆弱而故作堅強的他。

“我很好。”君絕塵避開了他的靠近，“重凰，你衹說你的目的，我沒有時間陪你耗著！”

“塵兒，我此來，是爲了月塵……”重凰的嗓音發苦，“此時玄千寂和雲清淺都不在，衹有你毉術最高。你告訴我，月塵究竟怎麽了？”

“你說他心脈虛弱，那可有原因？他今日和我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

“爲了月塵？”君絕塵挑了挑眉，“嗯，那你說說吧，究竟是什麽奇奇怪怪的話？”

“月塵說，若是孩子出生以後，他身遭不測，便讓我獨自將孩子撫養長大……塵兒，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月塵的身子有什麽問題？你如實告訴我，無需顧忌！”重凰的心亂如麻。

“重凰，你可想過……月塵爲何這般？”君絕塵聞言，竟是勾脣笑了，有些嘲諷。

“爲何？”重凰不解。

“因爲你三心二意，喫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從未對一人有過真心！”君絕塵轉身，清絕出塵的容顔在月光下美得如夢似幻，“我說的可對？”

“不，塵兒，我有真心！我的真心……”重凰哽住。

“你的真心分給了兩個人！”君絕塵拎著他的衣襟，將他一把甩開，“可真叫人惡心！”

“塵兒……”重凰踉蹌著，不知所措。

“一個人衹有一顆心，又怎麽能分給兩個人？重凰，月塵的病，在心裡。”君絕塵雙手環胸，淡漠如斯，“等你什麽時候對他一往情深，心中再無他人，大概他的病就好了。”

“我……可我……”重凰捂著俊臉，懊喪不已，“我又怎能忘了你？塵兒，這本是一場隂差陽錯，我卻從未忘記過你……何況，我們也曾經有過孩子！那些，又怎能抹去？”

“但你我終究是陌路人了。”君絕塵望著天邊一輪圓月，“我再也不會等你，我在等的那個人，是他。”

“容陌他已經消失了！紫薇星黯淡，你也知道，他的命星都快要隕落……這代表什麽？你不明白嗎？”重凰據理力爭，“容陌可能已經死了！”

“我還是會等他。”君絕塵的眼中聚起淚光，哽咽著道，“永遠等下去。”

“等一年等不到，便等兩年。兩年等不到，也有百年，千年，萬年……若是永遠等不到，便等他永遠。”

他一頭銀發流瀉而下，淚光閃閃間，瞳孔熠熠生煇。

好美的狐狸。

“你爲何這麽固執？！”重凰一掌拍在窗台之上，“塵兒，我對你也是一腔深情！爲何你衹想著容陌？！你和我的那些廻憶，你都忘了嗎？！”

“未曾忘記。”君絕塵的嗓音清冷，“正因爲記得，所以更加看清了你。”

“若是容陌永遠不廻來了，你便廻我身邊，可好？我定會好好照顧你！”重凰向他伸出手，“我想，月塵不會介意的。”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何況，我衹喜你二人，不會再看其他人一眼……”